桑朗皱了皱眉:“这并非是假惺惺的,而是知礼。”
卢元光没好气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不知礼数了?”
“……”
桑朗没说话。
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是赞同的。
卢元光越发恼火,冷哼了声道:“小小年纪如此无礼!你给我等着,你要是能考上这个科举,我卢元光的卢字倒过来写。”
好歹顾忌着这里是贡院门口,不便动武有辱斯文,卢元光只是恶狠狠瞪了桑朗一眼便走了。
桑朗松了口气。
沈惊语来的时候,恰好跟卢元光撞了个正着。
卢元光看着沈惊语的眼神一下子从恼恨变成了色眯眯的:“哟,漂亮小娘子,原来是你。”
沈惊语挑了挑眉,这语气耳熟得很,她一听就知道是调戏。
这具身体胖的时候她从没听谁这样说过,现在瘦了,什么着三不着两的话也全都来了。
这么一想,从头到尾对她态度始终如一,一直都是那么冷淡、八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也就只有贺宴城而已。
沈惊语盯着卢元光看了片刻,冷冷地道:“我已经成亲了,可当不起你这一声。”
卢元光一愣,瞬间感觉自己失恋了:“什么,你,你居然成亲了?”
沈惊语冷笑:“是啊,你该不会也想说,要带我回去做通房吧?”
卢元光倒是没这么说。
他短暂消沉了片刻,很快就从失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没事!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成亲了算什么?大不了,小爷不再想你了便是。”
沈惊语听得一阵稀奇,忍不住小小地“哟”了一声。
死缠烂打的她见多了,像卢元光这么说走就走,丝毫都不拖泥带水的倒是真少见。
这家伙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似乎也不是那么没品。
不过,沈惊语现在最在意的并不是卢元光是否有品。
她沉声道:“你不能再纠缠我弟弟。”
卢元光一听这话,气势汹汹挺起了胸脯:“我怎么就不能了!是你弟弟不给我面子在先,我让他过两年考也是为了他好,他居然还不领情?”
沈惊语淡淡冷笑:“我弟弟读书读得本来就好,不需要你来劝说。”
卢元光不屑:“得了吧,难不成他还有把握考上童生不成?哼,他要是能考上,我把我‘卢’这个姓氏倒过来写!”
桑朗一听这话嘴唇飞快蠕动了下,好像是想说什么,但勉强忍住了。
沈惊语一看就明白了,点点头爽快道:“行!这不难,三天后童生试放榜,到时候我来找你,你可别跑。”
“不跑就不跑!谁怕谁了?”
卢元光气冲冲怒瞪了沈惊语一眼,扭头走了。
沈惊语淡淡瞥了卢元光一眼。
想想先前孙举人的许诺,再加上桑朗自信笃定的表情,沈惊语觉得她有把握自己能赢。
她对卢元光反着写自己姓氏的事情丝毫都不感兴趣,但要是下次见面能让他别再动手针对桑朗,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桑婉儿看着卢元光的背影,忽然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惊语问:“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桑婉儿顿了顿,“我觉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卢元光。”
沈惊语闻言一怔。
被桑婉儿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只是,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沈惊语苦思许久也没想到什么。
恰好宋大叔赶着马车回来,沈惊语便说道:“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回家吧。”
“知道了,沈姐姐。”
桑朗答应一声,上了马车。
宋大叔一声吆喝,马车往靠山村驶去。
路上,桑婉儿想想今天的那顿饭还有沈惊语的一举一动,总是若有所思,就连桑朗童生试结果不错的事情,都没能让她展露笑颜。
桑朗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几次想要悄悄问沈惊语一声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只是碍着桑婉儿就在旁边,没敢开口罢了
沈惊语见状微微皱了皱眉,拉住桑婉儿小声问:“婉儿,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哎,其实我也没想什么。”桑婉儿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怅然地道,“我只是觉得,如果阿朗的姐姐是你,会不会比他的姐姐是我更好。”
沈惊语一怔,皱了眉头:“你瞎说什么?”
桑婉儿认真道:“我不是瞎说,是认真的!我当真觉得,若阿朗的姐姐是你,他能见到的世面会更多,日子或许也不会这么艰难。”
沈惊语严肃道:“够了,不准这么说。”
“可是……”桑婉儿欲言又止。
沈惊语沉声道:“婉儿,天下比你见过世面、比你这里好那里好的女子不知凡几,但只有你是阿朗的姐姐,唯有你对阿朗来说是最珍贵的!阿朗爱你重你,不是因为你知道多少令人咋舌的东西,而是因为你是他的姐姐,和他一同携手并肩,共同面对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你可明白。”
桑婉儿点点头:“我明白,可是……”
沈惊语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