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村众人一听更气,七嘴八舌大骂起来。
沈惊语掐了掐眉头,事先安排好的人还没来,她有点心神不宁。
恰好大狸子就在旁边,沈惊语半蹲下来,小声告诉大狸子:“你去官道旁边蹲着,就是那条最平坦最宽阔的路,知道了吗。”
“喵?”
大狸子歪了歪小脑袋,懵懂地看着她。
沈惊语沉声:“你去看看,什么时候官道旁边有一大群人来了,什么时候你就告诉我。”
“喵!”
大狸子小脑袋一点,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沈惊语微微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她至少能第一时间知道事情的动向和发展。
可惜事情的发展,似乎比沈惊语想的要快了几分。
两村之间的争执,很快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韩里正冷笑:“瞧你们靠山村这德性,是真不记得我们农山村对你们有啥恩惠了啊?你们要是不记得,我就再提醒你一句,我们村翠花妹子的彩礼……”
韩翠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赵铁柱气得不行,手持铁叉大踏步地走到两村众人中间,瞪着韩里正:“你再敢说一句我媳妇的彩礼试试!我媳妇前两天已经告诉我,她再也不打算和你们农山村这帮吸血鬼来往了,你还敢说?”
韩里正听得脸一沉。
靠山村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对,我们靠山村的不稀罕跟你们农山村结亲。”
“打今儿个起,农山村的人别来咱靠山村!你们就是来了,咱靠山村的爷们儿也不娶。”
张大牛爹妈听见这话,对视一眼。
这会儿时机正好,二人当下就站了出来。
张母故作义愤填膺地道:“你们靠山村的人,也别把话说得太难听了!都给我听好喽,你们靠山村的不稀罕娶我们村里的妮子,我们农山村的汉子,也不稀罕娶你们那边的人!”
“就是!”张老头也站了出来,“我们老张家,和你们靠山村老迟家的婚事,一笔勾销!”
一听这话,靠山村的人都有点恼火。
苏里正的表情,却十分诡异。
想想迟雪娇做出那不要脸的事情,他甚至有点想要息事宁人,直接认了老张家这话算了。
殊不知他想认,张大牛却不想认。
一听张家二老要取消他和迟雪娇的婚事,张大牛顿时急了,急赤白脸跑出来:“爹娘,不能啊!可不能取消了这门亲事啊!”
“大牛,你这是干啥?”张母恼火,“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给我滚到后头去。”
张老头沉着脸,难得拽了句文绉绉的:“城里读书的相公们都说,婚姻这回事叫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你娘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再要娶迟家那位姑娘,你对得起谁啊?”
“我……”张大牛吭哧吭哧憋红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就是喜欢雪娇妹子,爹娘,你们就别管了!”
“你,你!”
张父张母气了个倒仰。
苏里正揪着胡子,感觉本来就花白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韩里正眼珠子转了转。
他忽然觉得,若是让张大牛娶了迟雪娇也不错。
这不就能让靠山村的人看看,他们农山村有多不计前嫌了吗?顺便也让靠山村的人知道知道,把闺女嫁过来不是啥坏事!
韩里正哈哈笑了一声:“大牛兄弟,你想娶迟家姑娘,那也不是不行!只要那姑娘嫁过来以后三从四德,我保证让她过得舒舒坦坦的,比在靠山村这穷乡僻壤的舒坦得多。”
张大牛眼前一亮:“是啊,爹、娘!韩里正都说了能娶,我为啥不能?”
张父张母听见这话,对视一眼。
没想到,事情居然能变成这样。
张老头沉默了老半天,还是叹了口气,抽了两口旱烟:“也罢,那就娶她过门吧。”
张大牛一听,差点美出大鼻涕泡来。
眼看着农山村那边的人自说自话,就要敲定迟雪娇和张大牛的婚事。
混在人堆里的迟母骤然惊了下,大喊:“不能嫁!”
张父张母都愣了下。
张母不悦地问:“亲家母,你咋忽然改主意了?”
“我,我……”
迟母吭哧吭哧着,说不出话来。
沈惊语在旁边看着,微微皱眉。
她觉得,事态似乎在往越来越不好控制的方向发展。
眼看着农山村的人眼神越来越不善。
忽然,苏里正站了出来,没好气地开口:“都看什么看?迟家那丫头不能嫁给农山村的人,本来就是你们农山村自己的问题!咋还赖上我们靠山村了?”
韩里正一听就乐了:“老苏头,我以前居然没看出来,你这么能倒打一耙!”
苏里正浑浊的老眼盯着韩里正:“我是不是倒打一耙,你回去问问张勇不就知道了。”
轰。
迟母只觉得,自己头顶仿佛有一道炸雷惊起。
她身子猛地摇晃了下,一屁股跌坐在地,表情呆滞。
完了,全完了……她原本还想护着迟雪娇的名声,不让苏里正把事儿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