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霜自觉好心全都被当了驴肝肺,气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一把甩开玉青时的手就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好好地走路,愣是让她走出了一种挡路者都杀的气势。
跟着的下人离得远,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可见二人再度不欢而散,各自的下人都悬着心连忙追了上去。
玉青时慢了半步到的松柏院,等她进去时,就正好看到玉青霜冷着脸在往嘴里塞点心。
见她来了,也不言声,只是在嘴里的点心咽下去的时候重重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冷哼。
震惊过后,她是真的很生气。
只是哪怕已经被怒气冲昏了脑子,关于昨晚之事她也没对人提起分毫。
玉青时对此早就有数,没觉得意外的同时更觉好笑。
依循着旧例请了安,坐下就是闲话。
老夫人闻着玉青时身上的熏香之味,眉心微蹙的同时关切道:“迟迟,我听说你院子里有个云妈妈,这人伺候你可还尽心?”
玉青时似是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问,愣了下才说:“云妈妈是伺候过母亲的老人儿,对我自然是尽心的,也很周到。”
老夫人半信半疑地眯起了眼:“当真?”
玉青时不太自在地顿了顿,抿唇笑着点头。
“云妈妈是府上的老人儿,对什么规矩礼数也都知道得清楚,有她在帮了孙女儿不少忙呢。”
老夫人没错过玉青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僵硬,听到这话眉心折痕非但没散,眼中也缓缓凝起了不可说的阴影。
她让人打听了下云妈妈在梅青院的情况,可得到的结果却跟玉青时口中所言差距甚大。
她能猜到玉青时为何维护云妈妈的体面,可正是为此,她的心里才更加不是滋味。
一个老奴,仗着自己得了主子的几分体面就行事狂悖,这样的人怎会有心思真的把玉青时照顾好?
只不过有些事儿玉青时不愿揭明,老夫人也不想在众人面前仔细分说,云妈妈的事儿被一语带过,接下来说起的就是别的。
因昨日外头出了大事儿,为保消停不受风波侵扰,府上大门闭户一概不出,年节时的热闹气氛无声无息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谁也没察觉到这平静下的风起之声。
因为玉青时为了一个野男人执迷不悟的事儿,玉青霜这几日心里一直都不痛快,也想不通玉青时为什么就跟王八吃了衬托似的那么铁了心。
她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管不问,可一想到定北侯和老夫人对玉青时的重视就控制不住地发愁。
男女私定终身可不是小事儿,放在寻常人家是被人耻笑的丑闻,落在侯府公爵之家,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儿!
这事儿万一东窗事发,牵连的也不仅仅是玉青时一人的性命,连带着这家中的姐妹一个都别想讨着好。
玉青霜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勉强逼着自己放下了对玉青时的不满,鼓着满肚子的气重新踏入了梅青院的大门。
她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哪怕是玉青时不愿,她也一定要逼着玉青时跟那个野男人彻底分清楚!
可谁知一进梅青院的大门,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不同于以往的紧张气氛。
连秋双眼通红地往外疾走,速度快到险些直接撞上了人。
等站定看清眼前的人,她急匆匆地跪下行礼,说话的声调都是颤的。
玉青霜闻声皱眉,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儿了?”
连秋低着头说:“四姑娘您来得正好,奴婢正要去找您呢。”
“找我作甚?”
连秋听到这话狠狠颤了下,用力低着头哑声说:“我们姑娘吐血了……”
“什么?!”
从玉青时回来的那一日起,玉青霜就听说了她的身子不好。
老夫人请了太医开了养身的药方,这人似乎每日都是要喝药的。
可哪怕是再多耳闻,到底是不曾亲眼得见,日常碰面时玉青时的气色瞧着虽是没那么红润,可也不像是有什么重病的样子。
玉青霜打心眼里也没当回事儿。
可一闯进屋看到冬蝉手中被血染红的帕子,喘气的喉咙立马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连呼吸都忘了。
她被那帕子上的红痕刺得眼球生痛,看着面色如纸闭着眼靠在云芝肩上的玉青时无意识地往后跌了半步,颤颤着哑声说:“玉青时,你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她急忙转头对着身后同样大惊失色的冬黛说:“你现在马上去听雪堂,找桂妈妈要请太医的牌子,马上派人去请太医!”
“快去!”
冬黛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玉青霜看着气息弱到不敢多闻的玉青时着急得团团乱转又不敢靠近。
今日是上香的大日子,一大早老夫人就带着府上的几个夫人一起出了门,按以往的惯例,不到下午是不会回来的。
定北侯和玉二爷去上朝,玉三爷不知去了何处鬼混,满府上下竟是找不出一个能做主的长辈。
玉青霜六神无主地咬紧了牙,冲着把手搭在玉青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