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仿佛下一瞬就会在众人眼前晕死过去。
徐程都已然是这番惨状了,可徐家大爷却似觉得尤不解恨,抬起脚在他的肩上重重地踹了一脚。
砰的一声闷响。
徐程的嘴边溢出了一抹刺眼的血色,也勾得定北侯眼中冷色更深了几分。
“都说人前不训子,徐家主这是……”
“到本侯的府上来调教孩子?”
徐家大爷满脸惭愧地站定,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跪都跪不住的徐程一眼,愧意十足地说:“侯爷说笑了。”
“我今日前来,是为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玩意儿送来给侯爷发落。”
定北侯要笑不笑地挑起了眉,微妙道:“徐家的子嗣送来让本侯发落?这是什么个说法?”
徐家大爷闻言面上的愧色似是深了不少。
他一转三叹地摇摇头,难掩惭愧地说:“说来都是我教养不力,这才让他办了不实之事,这事儿是徐家对不住您,也对不住府上的大姑娘,别说是任您发落,就算是拿了他这条贱命去填,那也是他应得的教训!”
思索了一夜的说法开了口子,接下来的话再出口就很顺畅了。
徐家大爷毫无负担地把找错人的全部责任都推脱到了徐程的身上,只说徐程求功心切,一心想着帮忙把玉青时找回来,这才会在仓促之下忘了仔细核实,闹了天大的误会。
徐程跪在地上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任由着他把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全都扣在自己的头上,哪怕是听到徐家大爷要杀了自己给玉青时赔罪时,俊秀苍白的脸上也无半点动摇之色,冷硬平静得仿若是一块沉默的岩石。
全程没怎么说话的定北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冷硬的侧脸,突然出人意料地笑出了声。
他缓步往前,走到徐程的面前低头看他,听不出喜怒地说:“这么说来,帮着本侯在外寻人的事儿,一直都是你在办?”
徐程僵硬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可因身上的剧痛未能笑出声来,看起来只是嘴角不明显地动了一下。
他红着眼沙哑道:“回侯爷的话,是我。”
“之前送往汴京的人,也是你一路护送着来的?”
徐程闭上了眼:“对。”
“那你在今日之前可知道自己找错了人?”
徐程咬牙:“不知。”
定北侯盯着他的脸沉默良久,在死一样的窒息中毫无征兆地笑了。
他说:“既是不知,那你何错有之?”
“你帮本侯找了人,本侯还当好生感谢你才是。”
“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