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浴桶都大了许多的扛了回来。
听玉青时问起,他连忙站起来大步走过去,双手扛起浴桶说:“是给你的。”
“你把门打开,我给你拿到屋内去放好。”
话音落他就把两人合力都圈不住的木桶扛了起来,玉青时哪怕心里知道这个分量对他而言算不得多重,还是快步走过去把门推到了最大。
木桶被放置在屋内最空的地方,定北侯垂下眼帘快步走出去,挽着袖子说:“我去给你把热水拎过来。”
“你先别着急,等惜春和连秋过来伺候。”
惜春和连秋是侯府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这次是老夫人特地吩咐了跟着定北侯一道来照顾玉青时的。
昨晚人刚到就忙活开了,哪怕是明知道玉青时在这个客栈里住不了几日,却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她住着的屋子里的所有摆设能换的都换了一个遍。
得知玉青时想沐浴,一个忙着去盯着后厨烧水,一个去备用得上的东西,一点儿也没让自己闲着。
定北侯说拎水时神态一派自然,仿佛丝毫没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做这样的事儿有什么不对。
玉青时心中觉得不妥,正想说不必,可话还没出口,就眼睁睁地看着定北侯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她目光茫然地看着说不出话。
目睹了一切的秦老太见状轻轻一叹,说:“为人父母的,总是盼着孩子好,恨不得事事都亲力亲为,只盼自己的孩子能高兴,你爹面上不说,可心里始终觉得对你有亏欠。”
“要你是个会张嘴要这个要那个的性子,他心里大约会稍微好受些,可你生来就这么副性子,话不多事儿也少,他怎么都找不到哄你开心的法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亲近,只能是靠着做这样的事儿来让自己踏实些。”
秦老太话声轻柔,却字字一针见血。
精准无比地踩中了定北侯现在满心想补偿却又不得其法的窘境。
但其实他不知道,玉青时并不需要他的补偿可歉疚。
因为真的需要偿罪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