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中所见的一切过于骇人,吓得几个先去探路的大汉都面无人色,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未曾平复呼吸。
在外头等候的人听见他们说的话,双脚仿佛是瞬间就陷入了拔不出来的泥潭里,怎么都鼓不起勇气再往里迈上一小步。
死一样的凝滞在空气中无声蔓延,最后村长抓起拐杖重重地锤了锤地,咬牙说:“那秦大娘呢?”
“她是死是活?”
还坐在地上不断干呕的大汉闻言苦笑,摇头说:“不知道啊……”
他们一进去就被看到的烂肉吓得魂儿飞了大半,能看清秦大娘在里头就已经算是不易了,谁还顾得上去仔细瞧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村长忍着不安踱了几步,阴沉着脸说:“这里既然是死了人,人命关天,不是咱们村里能自己决断的。”
“这样,找出两个人现在立马就去一趟县城报官,等官府来人了再说。”
守在外头的人谁也不贸然进去,听到这话纷纷点头。
“这话在理。”
“这深山老林中也没人来往,咱们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
“不错,那我们现在就去报官。”
村长点点头,点出几个脚程快的汉子,说:“你们赶着车去,快去快回,务必把这里的情况交代清楚,请县太爷尽快派人前往。”
“至于剩下的人……”
他意味不明地回头看了一眼林中的破庙,说:“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官府来人之前,谁也不要胡乱走动,以免不测。”
被点出来的几人赶着车匆匆离去。
留下的人不敢再在林子里待,三五成群地走到路边就地坐下,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今日的蹊跷。
秦大娘费尽心思把玉青时引导此处,没害着玉青时,倒是把自己牵扯进了命案之中,至今都不知死活。
看着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玉青时,谁也说不出指责的话,只能是叹一声秦大娘此番不管死活,都是自作自受。
芳嫂子见玉青时抖得实在厉害,索性就握住她的手小声说:“你别多想,这事儿谁都知道跟你没关系。”
“要不是你机灵,说不定咱们今日来寻的人就是你。”
“至于那些自寻死路的,甭管是死是活,那都是个人的缘法,万一真被阎王爷收走去做了孤魂野鬼,那也是活该!”
芳嫂子安慰得真心诚意,字字都透着无法忽略的真挚。
玉青时心头异样忽闪而过,不牵着嘴角露出个浅得几乎看不清的笑,把下巴杵在膝盖上闷声说:“谢谢嫂子。”
芳嫂子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此处距县城不远,去报案的人动作也挺麻溜。
一个时辰后,就看到有人朝着这个方向快速袭来。
有人去报案的时候,正巧县太爷在接待贵客。
为表自己重视百姓,他没把事情交给别人,反而是亲自带着人到了地方。
一下车看到在人群中的玉青时,县太爷的眉心就不动声色地抽了一下。
还好是自己亲自来了。
否则万一底下人不清楚情况,得罪了这位姑娘,被那位祖宗知道了,只怕是要起大乱子。
县太爷是个官场老油子,不等谁察觉就掩饰好了多余的表情,肃着脸迈步往前,沉声说:“听闻此处有命案发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家村众人以村长为首,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村长。
村长杵着拐上前,指了指不远处的林子,说:“回大人的话,我们村里前几日走失了个妇人,今日就来此处寻,不成想在林中破庙里发现有个尸体。”
“涉及人命,我们不敢大意,这才去报官请您裁决。”
县太爷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说:“死者在何处?”
“就在林子里的破庙中。”
“与死者一起的,还有我们村里走失的妇人。”
村长为难地停顿一瞬,无奈道:“只是那妇人到底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清楚,还等着您去瞧瞧呢。”
县太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秦家村众人都在外头等候,自己带着一队衙役朝着林中走去。
在衙门里办差的,或多或少总见过几个死人,碰到过几个命案。
故而跟着他去的人也没把村长说的话当回事儿。
可真的见到破庙中的景象后,这些很有经验的人却都不受控制地趴在门板上吐了起来。
地上一堆碎得看不出样子的骨头,还有残余了血肉的手指能模糊看出地上的这一滩烂肉曾经是个活人。
可眼下这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破庙中没什么人气,于耗子而言却是个好地方。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有一堆看起来皮油黑亮的耗子正趴在烂肉上撕咬,甚至能听到那种让人牙酸的咀嚼声!
县太爷被眼前所见惊得连连后退,被人扶住勉强没跌倒在地,指着秦大娘躺着的方向说:“去……”
“去看看这人是死了还是活着!”
“快去!”
有个胆儿大的衙役忍着恶心艰难上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