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强中意玉青时,在秦家村不是什么秘密。
准确地说,秦家村但凡是年岁跟玉青时相近的,就没有哪个青头小伙儿没悄悄把玉青时放在心上过。
玉青时性子虽是与别的姑娘家不太相同,待人也不热络很是冷清。
可她长相好啊!
黛眉如雾双眸似画,不管是身段还是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随便放在哪儿都很出挑。
这样的玉青时哪怕是在地里做活儿时,看着也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同样的打扮也能生生端详出几分旁人没有的俏丽,让人见了就恨不得把魂儿丢在她的身上。
惦记过玉青时的人不少,可像薛强这般执着的人却不多。
毕竟玉青时一看就心高气傲,不像是能在村里老实本分过日子的人。
这样花儿富贵人家摘了养在后宅院中是美事儿。
可放在寻常农户家中,如此美色就着实是让人不安了。
薛大娘被薛强突如其来的话吓得连手里的扫帚都掉到了地上,睁大了眼瞪着仿佛鬼迷心窍的薛强,狠狠咬牙:“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玉青时跟你不合适吗?”
“你怎么又提起这茬了?”
薛强被薛大娘的话激得红了眼,不甘道:“我和她怎么就不合适了?”
“我和迟迟自小相识,互相也是知根知底的,要是你早些同意去帮我提亲,说不定我和她早就是一家人了!”
“糊涂!”
薛大娘气得用力拍了薛强的脑袋一巴掌,没好气道:“那样一看就是狐媚子的小妖精,怎么可能跟你能成一家人?!”
“你看她长了那么一副祸水样儿,那是能跟你好好在家过日子的人吗!”
“娘!”
“不许你这么说她!”
薛强实在想不通薛大娘对玉青时的敌意为何如此之重,捂着被打的地方梗着脖子说:“迟迟是个好姑娘,也从未做过你说的那种事儿。”
“总之无论如何,我要娶的人只能是她!”
“我也只会娶她!”
“混账!”
薛大娘被薛强的顶撞气得朝着他的脸上抽了一巴掌,颤抖着手说:“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只要我还活着一日,我就不可能同意你娶那个狐媚子进门!”
“娘!”
“叫什么都没用!”
“我告诉你薛强,我……”
薛大娘看着直挺挺地跪下去的薛强,震惊得声调打颤。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跪着是想干什么?!”
薛强无视她字里行间的愤怒,涨红着脸生硬道:“娘,你就答应我吧。”
“我就是喜欢她,也只想娶她。”
“你要是不同意去帮我提亲,我就在这里跪着不起来,直到你同意为止!”
薛强性子本分,为人也憨厚老实。
从小到大,基本上就没有跟爹娘明火执仗对着干的时候。
薛大娘第一次被他顶撞得头眼发黑,手指发抖地指着他你你你了好一会儿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
最后气得满脸铁青发狠踹了地上的扫帚一脚,狠声道:“你既然是想跪着,那你就跪着!”
“别说只是跪,你哪怕是寻根麻绳挂在房梁上用死来要挟,我也不可能会松口同意!”
她骂完甩手就进了屋。
一大早就去了后院干活儿的薛大叔听到外头的动静走了出来,奇怪道:“大清早的就吵吵,这是闹什么呢?”
薛大娘气得把桌上没做完的靴子砸到了地上,怒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个死心眼的儿子!”
“强子?”
“他怎么了?”
薛大娘怒不可遏地说:“他想让我去提亲,非要娶玉青时!”
听到提亲二字薛大叔是高兴的,可听清了薛强想娶的人是谁,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玉青时虽是不常在村里走动,可那姑娘容色过人,骨子里也透着一股不好相处的傲气,家里乱七八糟的各种事儿也多得愁人。
之前还传出过犯了疯病的传闻。
哪怕是没亲眼所见玉青时发疯是什么样儿,可单是凭着这两样,就能让薛家夫妇把她从儿媳妇儿的待选名单里彻底划去。
毕竟庄户人家没什么大的盼头,只想是能有个安分老实的儿媳,能过几日安安生生的日子。
玉青时那样的,不说性子,光是样貌就实在不合适。
听完薛大娘的话,薛大叔解开腰上的旱烟杆子塞进嘴里,慢吞吞地吐出口白雾,在雾气中眯着眼说:“好端端的,强子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事儿?”
“他今早出去是不是遇上什么人了?”
薛大娘被他的话提醒得惊了一下,突然坐起来说:“会不会是玉青时那个小妖精跟他说什么了?”
薛大叔还没答言,她就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
“肯定是这样!”
“咱家强子向来懂事儿,也听话,如果不是受了那小妖精的怂恿,怎么会跑回来跟我置气?”
“定是那小妖精见我实在是不喜欢她,想着进我家门没了指望,这才鼓捣着强子来跟我争!”
“想蛊惑着强子跟我闹,然后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