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娘是安济坊出身,她很同情那些衣衫破旧的妇人,从那略显苍老的面容上也能瞧出来,她们的日子过的很是艰苦。
她还记得苏晚晚对她们的教导,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之下,对身处苦难中的人提供帮助。
而这些妇人正需要帮助。
“嗯,我知道了,但眼下店里并不缺人,学院招生最少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所以别让她们继续在外头白等。”
苏晚晚有自己的盘算,她可不是什么人都会收下的。
她见晴娘仍然有些不解,便出声解释。
“更重要的一点,正是因为她们的存在,绣坊的生意才变差了。”
这年头,人也讲个三六九等,这些世家夫人向来金贵,见绣坊门口有这样一群“泥腿子”在,便觉得绣坊有些掉价。
她们不肯踏足绣坊,生意可不就越来越差了。
苏晚晚解释的很是清楚,可晴娘思索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她一直困惑的是,为什么她们用力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却还要被嫌弃。
门外的那些人虽然衣衫破旧,可却洗的干干净净,如此却还要被嫌弃。
晴娘心情有些低落,但等前去接待客人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苏晚晚也没让人一直陪着,大伙都在忙活,她就自己在绣坊闲逛,默默地观察着绣坊的情况。
就在她入神的时候,身边突然蹿出来一个人,这可把她给吓得不轻,甚至都后退了小半步。
“民妇见过郡主。”
这人的一句请安,直接就让苏晚晚的身份暴露了,都不用抬眼去看,苏晚晚就已经感受到有很多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来,想要再安静的待在绣坊却是不成了。
她看着面前的人,眉头皱在了一起。
“嗯。”
苏晚晚随意的应了一声就准备转身离开,身份都被人暴露了,再待下去只怕会有一群人围上来。
她可不耐烦应付这些。
可对方却是半点脸色都不会看,还在继续纠缠。
“郡主,民妇是香荽啊。”
“香荽?”
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之中,苏晚晚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每天遇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都快忘了这个才见过一面的小姑娘。
也不怪她眼拙,这样过去了大半年,香荽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身上的青春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说,人也变得苍老了些,可见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郡主不记得民妇了吗?之前在青石巷民妇还同你说过话。”
香荽焦急的证明着自己的身份。
“嗯。”
苏晚晚敷衍的应了一声,香荽的心里很好猜,只是打量了几眼,她就能猜出对方的心思,但她并不打算让香荽如愿。
人总是要对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的。
她表现的如此冷淡,香荽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家人的交待,还有苏晚晚向来的好脾气,她壮着胆子继续说道。
“郡主,民妇有一事求你。”
等香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之后,众人投在苏晚晚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妇人,竟然敢对郡主这般说话,就算是旁人,有事相求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众人都等着看好戏,这般不尊重郡主,也不知会被如何处罚。
就连苏晚晚都被气笑了,该不会是因为她在青石巷对学生们多有关照,就当真以为她好说话吧?
“什么事?”
“还请您让我继续回到学院学习。”
香荽现在后悔了,早知道留在学院会有这么好的活计安排,她是决计不会走的。
现如今,丈夫公婆都在骂她,说她是个败家娘们、丧门星,竟然连赚钱的机会都抓不住,还放出话来,她要是不能回到学院,就把她给敢出门去。
“本郡主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主动离开书院的,甚至是不告而别,现在却又想回来,可惜,学院暂时不收学生。”
苏晚晚的声音冰冷,她不记恨香荽当日的选择,但想吃回头草是没有的。
“我……”
在苏晚晚冰冷的目光之下,香荽被吓得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她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也就是在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苏晚晚是郡主,可不是她能够随意攀扯的,她也是昏了头,才会敢这么说话。
“民妇知错,还请郡主责罚。”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身体都快抖的跟个筛糠一样了。
苏晚晚向来不喜欢以权势欺人,眼前的一幕让她厌烦,她只想把这烦心事解决,可她突然意识到,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也不是没有机会,女子书院一个月后会重新招生,你且等着吧。”
眼下看热闹的人这般多,刚好是个把消息说出去的机会。
说完这些,苏晚晚就离开了绣坊。
得到了这些确切的消息,绣坊外的那些人也都散去了,她们家里也有大堆的活计要做呢,可不能继续在这里耗着。
等苏晚晚离开,晴娘走到香荽的面前,好意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