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的婚事早就定了,几乎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哪里是说退就能退的。
赵文身为男子或许不会受到影响,但李蓁作为女儿家却会因此遭受巨大的非议,就连名声都会受损,说不得日后都不能找到一个好人家。
想到这些,苏晚晚怎么可能答应赵文要求,她们不能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见苏晚晚不愿意松口,赵文又不想让她担心,只能含糊地说出了理由。
“儿子现在前途未卜,实在是不好耽搁李小姐。”
他这一去莲登县,一个不好连命都会交待在那里,早早退婚总好过到时候背上一个克夫的名声。
赵文冒出这样的念头,那也是为李蓁考虑的。
要是早知道京城的局势这般复杂,他就不会把李蓁可牵扯进来,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听他这么解释一番,苏晚晚不至于太过抗拒,但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妥当。
“李家家风清正,怕不会因为这等事情退婚。”
她还不知道莲登县已经危险到九死无生的地步,按照世家大族对名声的看重,李家是不会轻易退婚的。
“还请娘去同李夫人商量一二。”
赵文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相信李侍郎比他更清楚莲登县的情况,定会应下此事。
“好,我去李府拜访一趟。”
“麻烦娘了,儿子要去查阅莲登县的资料,先行退下了。”
目送着赵文离开,苏晚晚眉眼间满是愁绪,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他们一家人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局,她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偌大的大梁,她竟然想不出一个安全的地方。
无论是赵家村还是京城,亦或是未知的莲登县,都不见得安全。
“别担心了,至少老二马上就要回来了。”
赵山握住了苏晚晚的手,低声说道。
“也是,一家人在一块,总能跨过去这个坎。”
苏晚晚重新拾起信心,她不是半点依仗都没有,这几年,经历那么多难关她都走过来了,没道理被眼前的问题给吓到。
莲登县的情况再难,赵文身为县令的情况,总归是要比她们当初逃难的时候要好些。
赵昌仁的办事速度很快,苏晚晚才从贤王府回来不久,下午赵大器就被送了回来。
“爹,娘,我回来了。”
赵大器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在见到家人的那一刻,他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苏晚晚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她好生谢过把赵大器送回来的人,也没有一直守着赵大器,而是让对方和宋春芳好生说说话。
这段时间,最受折磨的还是宋春芳,她瞧着都怕宋春芳支撑不住倒下去。
赵大器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也算是一件喜事,一家人免不了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苏晚晚瞧着心中也欢喜。
“老二,你最近可得好好在家陪陪春芳,酒楼的事情暂时不用你操心。”
“都听娘的。”
赵大器点了点头,他这次可是吃了大苦头,身上的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呢,他对酒楼的生意也没那么执着,总归是留下了些阴影。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云来酒楼的生意要是想恢复如常,还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百姓们大多迷信,发生过命案的地方,大伙是不会想着来这地方吃饭的,想想都会觉得有些膈应。
“爹,娘,大哥大嫂,三弟,辛苦你们为我的事情费心了。”
赵大器很是感激地说道。
在牢房里的那段时间,他甚至都做好了没命的准备,他都被压着画押认罪了,没想到,最好还能活生生的走出来。
他很清楚,这一切都多亏了大伙的帮忙。
眼看着他端起酒杯,苏晚晚连忙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这酒就不必喝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伤都没好还敢喝酒。”
赵大器讪讪地放下酒杯,他情绪一上来倒是忘了这件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以茶代酒,我敬大伙一杯,老三,二哥对不起你,连累你丢了官,都是我的不是,以后我赚的钱都有你的一半,保管让你日子过的舒坦。”
他这不是热血上头做出的决定,而是真这么想的。
丢了官职他没法子给赵文恢复,只能想到这样补偿赵文,他这么做宋春芳也是同意的。
别看赵大器只开了三座酒楼,但其中的利润很是可管,一半的利润足够赵文这辈子吃香喝辣了。
听他这么说,赵文连忙站了起来,他很清楚这麻烦并不是赵大器惹来的,而是有人针对赵家,自然不会因此怨恨赵大器,现在,他心里那点子不甘都飘散了。
“二哥这话说的可不对,才不是你连累的我,何况我改日就要去莲登县做县令去了,更加不能要你的补偿了,真等哪天我丢了官,再来找二哥接济。”
“真的?”
赵大器有些不太相信,明明之前还被他拖累的停职,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县令,也没听大伙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