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锦先是给皇帝诊脉,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这才将解毒的药喂他服下。
很快,皇帝便清醒过来。
看到林殊锦的时候,他还有点迷糊,一边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边问道:“这里是承乾宫,恒安郡主怎么会在这?”
他记得林殊锦今天晚上没有进宫啊。
林殊锦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一边。
得知明月楼逼宫,自己今日在宫宴上突然昏迷就是出自他的手笔,皇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直觉得明月楼性格虽然顽劣了一点,但是本性还是不坏的,只要加以引导,假以时日也会成为栋梁之材。没成想这人的心竟然这么狠,都敢逼宫。
皇帝毕竟还是皇帝,稍一思索,便将事情来龙去脉给疏离了一遍。
他攥紧拳头,随后看向林殊锦:“还好郡主敏锐,否则朕恐怕已经喝下了那一碗毒药!”
林殊锦瞥了那碗汤药一眼说道:“也不一定,二殿下应该不至于做出弑君之事 ,只是眼下局面有点不妙,得先逃出去。”
说着,林殊锦便想要扶着皇帝起身,可皇帝只是醒来,身上的毒性还没有消
褪。
他现在身体绵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离开承乾宫,跑到宫外去了。
皇帝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他摆了摆手,让林殊锦退开一些,随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一张布上写下了几行字。因为太过急切的缘故,皇帝的自己很是潦草,林殊锦看了又看,也只能看见上面写着明成钰的名字。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几行字意味着什么,皇帝就把东西塞到了她的怀抱中。
皇帝一脸凝重道:“如果朕出了事,恒安郡主只管将这一封血书交给胤安王,他明白朕的意思。”
林殊锦感觉怀里的东西忽然有些沉重,她点了点头:“我会的。”
皇帝怕有人进来,急忙催促她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被发现。
林殊锦正准备走,可外面却传来了脚步声。
隐约间,还能听到有人在说话,而其中的一个人,正是她刚才和皇帝讨论的明月楼!她的心猛然往下一沉,找了个地方躲着。
皇帝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但他不动声色,只看着门口的方向。
听得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明月楼脸上挂着一抹微笑,
从门外走了进来:“父皇,您终于醒了,儿臣方才担心您,都心急如焚了。”
皇帝没忍住心底的情绪,朝着明月楼冷笑一声:“若你真的这么孝顺,就不会挑今天在酒水之中下毒!”
他将边上的那碗汤药往那边砸去。
明月楼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
一时间,黑褐色的粘稠汤药,溅了他一声,而后缓缓从他身上滑落。
即便收到这样的待遇,明月楼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怒意,反而笑了笑说:“父皇又何必这么愤怒?咱们是父子,父皇您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的东西,反正早晚都是要给的,我现在提前拿走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就算儿臣当上了皇帝,也不会亏待父皇您分毫。”
明月楼说的这一连串的话,皇帝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想骂两声逆子,却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一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
明月楼放声大笑。
那日他对皇位动了心思之后,便一直琢磨着如此才能让自己离那个位置近一些,再近一些。为了得到皇后的支持,他不惜在自己的母亲的饭食之中下了毒,而后又将皇后认成母
亲。结果呢,他付出了这么多,最终换来的却是皇后的背弃,还有皇帝那一句话。
他不甘心自己一无所获,索性就孤注一掷,只要今天的事成了,从今往后,他便是这天下的王!
想到后面,明月楼脸上的笑意甚至都藏不住了。
他取出自己早就准备的纸笔,让皇帝在上面写。
皇帝一边重重的咳嗽,一边防备的看着明显已经有点疯魔的明月楼主:“你……你想让朕写什么?”
“父皇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明月楼叹了口气道,“自然是传位诏书啊,就说父皇您老人家身体不复从前,没有精力再管国事,传位给我,从今往后,父皇便是太上皇,而儿臣便是——”
皇帝将手中的笔丢到他的脸上:“做梦!”
那笔上的墨汁飞溅而出,吧明月楼的脸弄得一团糟,可他还是面带笑意,似乎一点脾气都没有般。
“父皇,您是真的老糊涂了,这是眼前唯一能走的一条路,您要是不走,就不要怪儿臣不客气了。”
说着,明月楼取出一柄匕首。
随着一声轻响,那泛着寒光的武器被重重的插在桌面上,随
着他的动作轻轻的颤动着:“父皇应该爷爷不想看到儿臣血洗皇宫是吧?”
皇帝重重拍在床榻上,怒道:“你敢?!”
明月楼淡定的点点头:“我确实很敢。”
他似乎是笃定了皇宫的局势不会被任何人左右,所以没有急着让皇帝写下传位的诏书,只是找个位置静静的坐下,等待皇帝的回答。
忽然,方才被林殊锦给弄晕的一个内官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