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林殊锦意料的是,场间最为激动的人竟然是宁风,这个平时跟在陆诏胤的身边,一看就知道办事稳妥靠谱的亲信如今有些激动,失态道:“脑袋里长虫子怎么能保住性命?恒安郡主还是别开玩笑了!”
陆诏胤瞥了他一眼。
宁风立即察觉到自己失态,拧紧眉头默默的退了回去,只有脸上的表情还在沉默的向其他人叙说着他的不信。
林殊锦能够体谅他现在的心情,宁风跟齐故言平日感情应该不错。
轻咳了一声,她正色道:“我也不知道为何脑子里生了虫子还能保命至今,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诸位,这都是真的,诸位见多识广,应该比我这个小女子懂得多,仔细想想的话,应该也能想到一些端倪吧。譬如,为何受伤的是左胸,影响最大的确是眼睛,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得病,总有缘由的。”
陆诏胤和宁风对视了一眼。
也不知道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互相说了些什么,总而言之,宁风彻底沉默下来。
而陆诏胤则是问林殊锦能不能用药物将虫子取出,就像她当初做的那样。
林殊锦缓缓摇头。
能够被吸引出来的是蛊虫
,而不是真的虫子,用药物,顶多也就只能暂时遏制住虫子的行动,治标不治本,顶不了太大的用处。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虫子从中取出。”
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很清楚头部受伤会带来多大的影响,轻的话休养数年,重则小命不保,林殊锦想用那种办法将虫子取出,这不是要赌命吗?陆诏胤和宁风都表示了反对,便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当事人齐故言忽然开了口。
他说:“我想试一试。”
宁风猛地冲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你别是疯了吧?这种事也敢尝试?”
饶是林殊锦这个提出办法的人也感到很意外。
齐故言是用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呢,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似乎是猜想到众人心中的想法,齐故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我没受伤那会儿,跟着王爷驰骋疆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惨烈的战役,见的死人数不胜数,早就不怕死了。若用性命来换一次机会的话,我愿意。再说了,恒安郡主是王爷信任之人,我作为下属自然
要追随王爷啊。”
宁风的眉头直接拧成了一个川字,似乎很不解,很愤怒,可他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话。
陆诏胤也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他定定的看着一脸沉默的齐故言:“这件事归根究底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没有资格为你做出任何的选择,包括本王也是如此。不过本王希望你做出决定的时候首先想想后果。”
齐故言武胜的眼眸看向陆诏胤所在的方位,微微笑了笑:“属下愿意承担后果。”
既如此,陆诏胤好宁风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便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林殊锦忽然开口:“诸位难道不觉得漏了一件事吗?我方才只是提了个建议,没说一定能够成啊。”
她一脸无辜的摊手:“我是个大夫,但不擅长这个。”
前世,林殊锦研究的是药草蛊毒,而不是外科啊,她对这个真的很不擅长。
见众人沉默,她提醒道:“王爷可以去寻个能做的。”
事已至此陆诏胤只能点头,郑重其事道:“本王会尽快将人给找过来,这期间就劳烦恒安郡主代为看顾了,因为负责为他诊治疗养的大夫没有一起北上,本王不放心将他
放到其他人的手中。”
林殊锦心想郡主府那么大一个地方,不至于住不下一个病人,便答应下来。
代为照看的同时,她也在默默观察着齐故言的情况,顺便给他开了副药方。
陆诏胤这一找就是半个月,而且还没消息。
林殊锦见没自己的事,便抽空去了一趟长公主府,去看好久没见的宋嫣 ,不曾想,到了地方后,看见的竟是宋嫣双眼微红的模样。
这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哭过啊,林殊锦第一反应便是送家人来找麻烦了。
听说近段时间宋家过得不大如意。
估计是有明玉长公主的授意吧,宋大人在朝堂上连连受挫,甚至还因为某些小事牵扯到青云教,以至于皇帝震怒,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这还在其次,最为重要的是,皇帝还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虽然官职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京城里多的是人精,明白宋大人的仕途快到头了!
宋家因此忙得焦头烂额,说不定会将注意打到宋嫣的身上。
思及此,林殊锦握住宋嫣的手紧了紧,在想要不要出个手。
这时候,宋嫣刚刚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拭眼角的泪痕,对林殊锦露出一个腼
腆的笑意:“我住在长公主府,谁敢来找我的麻烦?我方才落泪只是有感而发,担心……宋珩。”
宋珩明显是偏向于她这一边的,可偏偏要报答宋家的养育之恩为宋家卖命,这样夹在中间,宋嫣怕他难办。
林殊锦没忍住扑哧一笑,轻拍她的肩膀:“宋公子要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