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一身白色素衣,虽瘦得如皮包骨,但也难掩她清秀的容貌。
身后的嬷嬷,表情阴狠地盯着那手握佛珠,闭着双眼在窗前祈祷的妇人,手中鞭子狠狠地甩到了地上,发出“啪”的声音。
妇人祈祷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回头,随后闭上了眼口中再次无声念了起来。
“哼!宁嫔娘娘,您可别怪奴婢,奴婢也是受人指使,要怪就怪你的出身不够,偏生惹了陛下的晦气!”
莫嬷嬷一步一步接近宁嫔,手中的鞭子舞得飞响,听得人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宁嫔没有任何表示,这么多年来她都已经习惯了。
她们看不起她是一个尚衣库的宫女竟能爬上龙床,一跃成为宫里的主子,还为皇上生下了儿子。
这让原本就看不起她的人,这次更是趁着辰儿出了事自己被关进冷宫,时不时就来买通这莫嬷嬷来找自己麻烦。
可莫嬷嬷总归是不敢下手的,宁嫔就是再落魄,她也是一王爷的生母。难保有一天辰王不会东山再起,因此莫嬷嬷不敢真的对宁嫔如何。
“宁嫔娘娘,您是主子,可如今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又有什么用呢?”
“嬷嬷想做什么,做便是,不需要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东西。”
宁嫔站了起来,回头看了莫嬷嬷一眼,坐回了平日自己常坐的位置上,绣起了花来。
“你,唉……宁嫔娘娘,与其在这儿绣花,还不如想想办法,然后陛下原谅您,让您出去才是正事。”
莫嬷嬷丢掉了鞭子,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苦命的女子,没有恶意,相反觉得她可怜。
为皇上生了儿子不说,还不被皇上重视,不过为自己儿子求饶两句,便被关进了这个阴气森森的鬼地方,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在这段时日里,这冷宫中就只有她跟宁嫔还有一个丫鬟一个小太监在。
这相处得久了,她们也熟络了起来。
“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辰王殿下想想啊。”
莫嬷嬷有些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宁嫔绣着一块帕子,上面是一束兰花,还绣着一个辰字,想必是为辰王绣的帕子。
她停了下来望向了宸王府所在的方向,低垂着眸子,不知辰儿如何了。
自她们母子一个进了冷宫一个被关在府中思过后,她们已经有快一年没见过面了。
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出来了没有。
“嬷嬷,你可有辰儿的消息?”
终究还是挂念着儿子,不由得开口想知道宇文辰的消息。
“娘娘,辰王殿下已经被陛下放出来了,期间他来了许多次,可陛下一直不许他来探望您。听话前段日子,他离开了京城,不知是否散心去了。”
莫嬷嬷平均三五日能出冷宫一趟,本着女子心疼女子的缘故,她总会格外留意辰王殿下的消息。
“散心好,散心好啊,远离了这是非之地,辰儿他才能活得下去。”
宁嫔不知何时眼角泛起了泪光,是她害了辰儿啊,若不是为了自己,辰儿也不会主动去揽什么治灾的苦差,也不会被人陷害。
“当初若不是被他遇上,或许我的命就没那么苦了。”
这话一出,嬷嬷慌忙嘘了一声。
“娘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怕他作甚,只要辰儿不在京中,只要他没事,我就不怕他治我死罪。”
宁嫔也是破罐子破摔,这日子她真的是受够了!若是二十五岁她能出宫的话,此时此刻她已经嫁给了心上人,种着几亩小地,儿女双全了。
辰儿是意外怀上的孩子,生下他之后,为了不再给那个人孕育子嗣,偷偷用了狠药,伤了身子。
所以辰儿是她的命!
若是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好了,哪怕是回老家种地,也好过这暗无天日的日子。
只是……怎么可能呢?
“唉…”
是夜,养心殿内,皇帝还在不停地批着折子。
“陛下,喝着茶,歇歇吧。”
大太监拖着一杯热茶,尊敬地将茶放在了桌上,皇帝头也不抬,手里的毛笔点着朱砂,不停地在折子上写着什么。
“放着吧,你下去。”
“哎,是,陛下。”
作为大太监的徐公公退到了外间,不敢真的离去,只能在外边守着。
夜,越来越深,烛火依旧摇曳,在摇曳的烛光中,偌大的养心殿内,凭空出现了一道身影。
可能是属于帝王敏锐的洞察力,皇帝瞬间就发现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
他抬起头,手中上好的狼毫被皇帝当做武器投了出去。
用上内力投出的狼毫笔以极快的速度,径直地朝那人的喉咙而去,没想到那人却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而那狼毫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