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注定要以闹剧作为结尾。
从最开始,顾玄琛心里就很清楚,也早已做好了掀起骇浪的思想准备。
他想要的不止是给湛城大学抽募资金,更重要的是要当着湛城所有豪门的面,给沐清辞正名。
他要让世人知道,他,顾玄琛,是沐清辞最强大的靠山。
徐蓉蓉的死,将沐清辞推上了道德审判台,那些豪门名媛自诩审判长,靠着臆想给沐清辞定了罪,牢牢将她钉在罪恶的十字架上。
风言风语早就传到顾玄琛耳中。
什么徐蓉蓉是在沐清辞的教唆威胁下偷窃两千万,事发后被逼自杀。
什么沐清辞和姜子牧在实验室做不可描述之事,被人撞破后自导自演被下药的局,将无辜人送进监狱。
更有甚者,传出沐清辞背后有黑帮势力,是个心狠手辣的残暴女人,当初姜月晚出轨的消息,都是沐清辞一手栽赃。
……
各种不堪入耳的消息在四处传播,沐清辞的名声在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污蔑下,已经臭到像是水沟里的烂鱼烂虾。
“我压根就没打算给阿辞洗白,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阿辞不在乎,我不在乎,这就够了。”
顾家大宅的花厅里,顾玄琛喝着绿豆汤,淡声说道。
“我只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不管沐清辞的名声有多么不堪,不管外界传她如何心狠手辣如何水性杨花,都不妨碍我对她的宠爱!”
“水性杨花”这个成语让苏金麦皱起眉头。
她抓起手边的花生砸了过去,骂道:“有你这么说自己老婆的吗?阿辞要是水性杨花,那这豪门还有正经女人吗?”
被亲奶奶砸中了脸,顾玄琛哀嚎说道:“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嘛,老太太你怎么还当真了?我老婆都没生气呢!”
众人望向沐清辞,只见她一语不发坐在椅子上发呆,眉头微微皱起,像是藏满了心事。
“阿辞,你还在想你那养父母的事?”
苏金麦握住沐清辞的手,温声说道:“我已经让人将那对夫妻送出去了,关在郊区的房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他们走不了!”
“你若是不解气,我让人将他们狠狠收拾一顿,也算给你出口恶气。”
沐清辞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我压根就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们闹不闹的,并不能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至于说名声……”
微微一笑,她摊手说道:“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我现在大约是整个湛城豪门最恶毒的女人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玄琛默了默,忽然问道:“是因为谢淮安吗?宴会即将结束时,我看到你与她在交谈,之后你回来,眼眶还有点红。”
苏九脸色微变,急声说道:“她欺负你了?”
沐清辞摇了摇头。
她欲言又止,最终说道:“奶奶,九娘,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苏九还想追问,苏金麦已经抬手拦住了她。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与秘密,我们做大人的不要干涉太多,阿辞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顿了顿,苏金麦望向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顾战野。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孩子们劳累一晚上,也该去休息了。”
顾战野抬头看着沐清辞,说道:“阿辞,你爷爷他……真的不行了。”
叹息一声,顾战野说道:“晚上那夫妇二人过来闹腾时,我给当地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特意去村里看看老哥,结果……”
苏金麦急声问道:“结果怎么了?哎哟,你倒是赶紧说啊,沐老哥咋样了?”
“已经被连夜送去医院,医生说没有救治的意义了,哪怕用上最好的医疗资源,也就三五天的样子。”
顾战野痛心说道:“当初我们带阿辞走时,我就多次提议沐老哥跟着我们一起,他非不肯离开小山村,说是要赎罪。”
“他那么善良的人,能犯什么罪?当年收养了被遗弃的阿辞,又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们从即将着火的车里救出来,他是个大好人啊!”
苏金麦感慨道:“如果不是沐老哥,就没有我们的阿辞,我们老两口也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这是救命之恩呐!”
“阿辞,你不想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顾战野望向沐清辞,温声说道:“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了。”
“其实我大二暑假回去过,刚一进村,他就狠狠抽了我两个耳光,让我滚出村子,永远别回来。”
回忆起往事,沐清辞的声音里满是痛苦。
“他说我不是沐家亲生的孩子,他说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说是我连累他过了十几年苦日子。”
说这话的时候,沐清辞眼中噙着泪。
到现在,她始终都记得自己满心欢喜回到村子时,爷爷那用尽全力的两个耳光。
她的口鼻间满是鲜血,整个人晕乎乎的,她哽咽着叫“爷爷”,可爷爷却指着她的鼻子,声嘶力竭让她滚。
顾玄琛忍不住上前,将沐清辞揽在怀中。
苏九也似乎想起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