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罗一路追踪,从大观园的西北方绕了个大圈,最终从东南方的角门处翻出了大观园。
尽管兜了这么大一圈,倒是没遇到任何太监和宫女。
想来,郭嘉这次出大观园,不想任何人知晓,才挑了这样的路线走。
从角门出了大观园,此处的灯火比大观园中昏暗了许多,夜光粉已经隐隐约约能见到了。
林秋罗追着夜光粉,竟然一路来到了林黛玉的屋外。
方到门口,她忽然心念一动,正想转身离去,屋内忽然响起了郭嘉的声音。
“秋姑娘好本事,竟然能追到老奴,既然你过来了,那便进来一同商量吧。”
林秋罗见被他发现了,索性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一进屋,便发现外间榻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丫头。
林秋罗一眼扫过去,除了跟随林黛玉去了大观园的紫鹃和春纤,其他丫头都在此处,却唯独不见自己的丫头慕荷。
她惕然一惊,“慕荷哪去了?”
郭嘉举着烛火,“方才小李子跟我说,秋姑娘的丫头被人掳走了。”
“掳走了?!”林秋罗大吃一惊,“谁把她掳走了?她一个丫头,掳走她做什么?”
郭嘉目光深沉,在林秋罗的脸上停留了很久,才微微一笑。
“秋姑娘当真不知?”
林秋罗忧心如焚,没工夫琢磨他的心思,没好气地呛道:“我要是知道谁掳走了她,早就杀过去救她了,还有闲工夫在这跟你对嘴。”
她不再理会郭嘉,细细搜寻着屋里的东西,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秋姑娘不必费事了,小李子方才把这屋子翻了很久,贼人没留下任何东西。”
林秋罗没心思打理他,找了片时,忽然双眼一亮。
她迅疾冲出屋外,用那块黑帕子在几个方向罩了几次,终于在西南边的一株树下,找到了星星点点的绿光。
林秋罗二话不说,沿着绿光便追了下去。
郭嘉大感意外,对小李子一使眼色,两人紧紧跟在林秋罗身后。
三人追了一盏茶时分,竟然出了荣国府的角门,翻过一道矮墙,竟然进了宁国府的花园。
林秋罗大为意外,难道掳走慕荷的人是宁国府的人。
尽管今夜贵妃省亲,但是并不进宁国府,而宁国府的主子基本上都去了荣国府伺候元春,这里反倒比往常更安静。
花园里早就没了人,更无灯火,夜光粉在此处格外明显。
曲曲折折,三人沿着那抹亮光,跟到了假山旁的一块太湖石边,终于失去了夜光粉的踪迹。
林秋罗左右瞧瞧,假山东面是个小湖泊,南北两边是曲径通幽的小路,西边更是一大片空地,根本无处藏人。
难道是掳走慕荷的人,发现她用夜光粉留线索,所以夺走了夜光粉。
不对,从一路夜光粉的亮度来看,慕荷显然是用了她教过的办法,在装夜光粉的袋子上戳了个洞。
若是夜光粉被夺,势必会在某个地方,留下大片夜光粉的痕迹。
而要掩盖这痕迹,必须用大量的土来遮掩。
但是这一片,两样都没有。
那就是说,慕荷一定就在这附近。
林秋罗蹲下身子,细致地打量那块太湖石,绿光被牢牢压在下头,仿佛从地上窜进了地底。
她隐约猜到了,站起身来,在假山石上一通摸索,一无所获,正想转到那边去瞧瞧,见郭嘉和那小太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猛然间脑海一亮。
林秋罗冷冷地哼了声,“郭内相,都到了这里了,你还要我费尽心思找机关,自己挓挲着手在一旁看热闹,这无论如何说不过去吧。”
郭嘉大为意外,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
“秋姑娘为何这么说,难不成姑娘以为你的丫头是我绑走的不成?”
“是不是你绑走的我不知道,但是你的人应该早就跟到这里来了吧。”
林秋罗淡淡的,“贵妃省亲,你跟到了贾府,贼人在贾府内宅动手,你的人却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那说明,在贾府内宅,必然有千机卫盯着,如果人是你的人绑走的,那不用说,你肯定知道藏在何处。若不是你的人做的,那小李子能给你报信,势必有其他的人追过来了。方才我在假山上找机关时,郭内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就算再傻,也能瞧得出一二!”
郭嘉轻轻拍了拍手,一脸赞叹。
“老奴就说,姑娘不入千机卫,真的是千机卫的损失。”
林秋罗不理会他的马屁,冷然地瞧着他。
郭嘉笑笑,又是三连击掌。
果然,湖泊边的大树上,跃下一个黑衣人,疾步走到郭嘉身边,双手作揖。
“人到底在哪?”
那人默不作声,走到假山南边,探手进去,只听咯咯声响,太湖石旁露出一个四尺宽的洞穴来。
三人齐齐探头望去。
那个洞穴有六七尺深,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
林秋罗取出火折子,打亮了向洞底照了照。
只见慕荷蜷缩着身子,躺在洞底,全无声响,估计已然晕了过去。
林秋罗恨恨地瞪了郭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