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在长辈面前都是嘻嘻哈哈的,说的都是家常话,跟寻常人家的夫妻差不多,顶多是笑声多了点。
有于耀阳这个段子手在,很难不开心。
至于生意经,小两口都是私下说,很少在长辈们面前提。
倒也不是防着谁,是俩人讨论的东西比较杂也比较深,有些话只有这两口子自己能懂,小月跟在于耀阳身边磨炼了这么久,听他哥嫂对话还是有点吃力的。
如棠的思维能跟上于耀阳,她本人对赚钱也非常有兴趣,所以俩人能谈得来,这些生意经拿到家里讲,家里其他人听,难免枯燥。
郝梅也怕总提钱给小两口压力,看于耀阳天天嘻嘻哈哈,还以为女婿心里有数呢。
结果明天就要给钱了,小两口才存了1000多,还把螃蟹赚的钱借出去了!
郝梅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完了,饥荒还不上了,女儿女婿会不会被抓去坐牢?
“螃蟹耀阳哥有好几天都没卖了,因为跟他关系好的那个船老大家里出事了。”
大螃蟹的生意只有于耀阳能做,全都是得益于他跟船老大关系好,隔三差五就跑人家跟前说几句“我老丈人死的惨”这种话,拉近了不少感情。
于耀阳的螃蟹也赚了不少钱,从一开始的一天几十,到后面的一天上百,都是船老大鼎力支持。
俩人处的跟亲哥们似的,船老大宁愿少给招待所送点,也会保证于耀阳这边的货源充足。
年纪差了十多岁,但是也能谈得来,算是忘年交了。
可就在一周前,船老大的媳妇出事了。
回乡下帮忙盖房子,上梁时,不小心被掉下来的木头砸到头了,需要手术。
船老大手里积蓄都拿出来了,还是不够。
差了一千多块钱,急得走投无路时,于耀阳夫妇出现在医院。
看到这两口子时,船老大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原来于耀阳进货时,没看到他,就打听了码头别的人,知道他家里出事后,回来跟如棠一商量,小两口决定出手帮忙。
1000块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如棠这样的村花级别的姑娘,彩礼500已经算是不得了,足够把陈家上下玩得团团转。
于耀阳一出手就给了船老大1000,塞完了啥都没说,留下一壶自家做的鸡汤就走了。
郝梅听完坐在那俩眼发直,好半天都不知道说点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相信耀阳哥的眼光,他说船老大是值得深交的好朋友,这笔钱他以后是有能力还上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还不上,我和耀阳哥从他那进螃蟹赚的钱,也够了。”
如棠解释给两位妈听。
“很抱歉没有跟你们商量,事情太突然了,耀阳哥跟我说了以后,我们俩就行动了。”
那边等着钱手术,晚一会人说不定就救不回来了,也耽搁不起。
“缺了一万多,也不差这1000了。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肖丽看起来并没有郝梅那么慌张,其实她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儿子这边真的填不起这个窟窿,她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打电话给京城抛妻弃子的渣男,他肯定能凑出这些钱。
不到万不得已,肖丽是不会迈出这步的。
从那个渣男奔向前程放弃家庭的那一刻起,她就当那个人已经死了。
“耀阳哥已经去厂里交涉了,应该快回来了。”如棠表现的也是不慌不忙,显然是胸有成竹的。
她知道婆婆的打算,但她和于耀阳是不会让婆婆那么做的。
如果年轻人创业,要赌上长辈的尊严,逼着长辈为了自己向生活跪下,那这生意就不如不做。
她和于耀阳早就把一切都算得明明白白,既然敢用5000做杠杆撬5万的货,她心里必然有十足的把握。
“回来了!”郝梅看于耀阳哥俩进院了,激动坏了。
于耀阳进屋就用手扇风。
“渴死我了,媳妇有水没?”
“给你留了绿豆汤。”如棠端出早就镇着的绿豆汤,用井水拔过,冰冰凉,夏天喝最是祛暑。
于耀阳接过碗就是吨吨吨,小月也是一样的动作,他比哥哥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天儿,跟下火了似的,一点风丝儿都没有。”于耀阳抓起蒲扇一通扇。
“你到底咋跟厂子谈的?”郝梅催促。
天气热的像下火,郝梅心里急得跟下火似的。
“谈成了啊。”于耀阳放下碗长舒一口气,太舒坦了,就是这个感觉。
再次感慨媳妇真是个妙人儿。
她明明是刚跟他组建家庭,可跟她过日子的感觉就像是俩人已经过了几十年似的,她总是很熟悉他的生活习惯,把他照顾的超级舒坦,他自己亲妈都没有这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