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靠在坐位上,看着窗外第一次亲眼看见的关内的景色。
这里的树木都与黄子屯的不同,并不似东北的树木那样高大,松树也没有那么到处可见了。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娟秀不少,原来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各有各的美好。
火车进了关内,陈默的眼睛就用不过来了。同时感觉时间也加速飞驰,过了一座小城之后,火车会再次飞驰在田野,之后再偶尔一座城,然后再离开。
天色渐渐晚了,已经看不见外面的景色。邵锦成弄来热水,把冷掉的玉米泡进去,重新变得热热的,拿给陈默吃。
他跟陈永峰直接啃冷掉的食物,一个个热太麻烦了,而且热水也很珍贵,他只弄来了两杯,一杯给陈默泡玉米,另外一杯要留着给陈默喝的。
陈默就着邵锦成的手喝了几口热水,剩下的逼着他们分着喝了。
然后就蜷在大哥的怀里,闭上眼睛眯了过去。
反正车窗外面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听着火车在铁轨上奔跑的声音,很好眠。
她时不时地动一动身子,周围鼾声已经此起彼伏,太吵了。陈默只能让神识进入了空间,这才算是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醒醒了啊,再过十分钟就到了,都收拾收拾,精神精神,准备下车了啊。”
列车员的喊声,让车厢内熟睡的人群开始苏醒过来。
是后半夜三点多,这个时候人们的身体是最渴望睡觉的时候。陈默睡眼惺忪,现在如果有一张大床让她任性地睡就好了。
窗外就是夜晚的北京城了,她脸贴在玻璃上,看向外面。只能看见乌漆嘛黑,密密麻麻的砖瓦房。
达到的时间不凑巧,影响了北京给她的第一印象。
火车慢慢地驶进了站台,站台两边灯光通明,有火车站的站台工作人员,拿着小红旗接站。
陈默跟着两个哥哥下了火车,邵锦成走到陈默面前蹲下来,“默默,上来。”
“不用二哥,我自己可以走。”
“赶紧上来,你还困着呢,我们要走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才能出站。”
大哥二哥也都困着,陈默自己可以走,实在不想让二哥背着。
但是邵锦成不由分说,双臂往后一捞,就把陈默背了起来。他的包挂在前胸,被陈永峰接了过去。
邵锦成轻车熟路地带领他们穿过地下通道,走向出站口,把人流甩在了后面。前面就是出站台的铁门了,陈默被邵锦成放了下来,改成拉着她的手走出去。
出了站台,陈默还来不及看周围的环境,就被迎上来的人给惊喜到了。
“邵爷爷!”
“欸!默默!”
阔别一年半没见,陈默一点都没有认生,给了邵光荣一个大大的拥抱。
“诶呀,长高了这么多啊,更漂亮更好看了。”
邵锦成也很惊讶,“爷爷?您怎么来了?”
“怎么就不许我来了?老了,觉少着呢。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就决定要亲自来接默默了,总比在家里干等着强。”说完他看了看陈永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当然,还要接永峰,你啊,真是好小子啊。”
原来,在沈铁招待所,邵锦成偷偷出门,是去找能打电话的地方,给邵爷爷打电话,让他安排接站的事去了。
“邵爷爷,这么晚了,您应该好好休息。”现在是半夜三点多,哪里有折腾邵爷爷来接站的道理。
“好了,走吧走吧。”邵光荣皱眉,陈永峰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跟邵锦成一样,太喜欢管着他了。
邵光荣身后随行跟着四个人,其中两人上前来接过他们的行李背包。
两辆车就停在离这边最近的地方,那里一台别的车都没有,是禁区。
但很显然,这里对于邵光荣来说不是禁区。要不是这边有台阶,陈默都怀疑邵爷爷会让人把车直接怼到出站口的大门前。
随行的人先走到第二辆车前面,拉开车门,让他们上了车。关上车门后,他们小跑着上了前面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了。
这有点不对劲吧,邵爷爷不是已经退休了吗?邵爷爷这个级别,退休了依然有警卫员,是当然的。
但是这个阵仗真的没有超标吗?刚刚邵爷爷身边的四个随行人员,他们的精神集中度,绝对不是陪伴普通退休老干部的状态。
陈默思考的时候,车站的人流正慢慢地从出站口出来,人群慢慢地散开,像一群迁徙的工蚁,趁着夜色融入到城市里。
两台车在空旷的路上行进,路很宽,路两边大部分是密密麻麻的灰色的砖瓦房。这种砖瓦房在永红县是很少见的,在这里是最低等级的居住所在。
偶尔会闪过二层小楼,还有更高层的。
路过地标的时候,邵光荣会亲自给他们指出来。但是夜色朦胧,他们也只能看个大概,城市的中心部分,还被城墙围绕着。虽然只是夜色中匆匆一瞥,但是这政治中心与古都,已经给陈默他们兄妹展现出了它内核的力量。
两台车子,终于在二环的一处四合院门前停下,他们下了车,随行的人员送了他们兄妹的行李进来之后,向邵光荣敬礼,随后就消失在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