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惠能荣归故里,在故乡龙山国恩寺现身说法的消息不胫而走,金台寺、天露寺的禅僧闻风而动,天露山的梁金辉、桂花、祝得义兄弟和王天雷兄弟等一大班昔日与六祖惠能相处过的山民也连夜下山赶来,争相一睹六祖惠能风采。
当晚,六祖惠能用完晚膳,把乡亲送至龙山脚下,依依不舍挥手告别,回到方丈室,突然一阵心血来潮,预感到今夜或明天昔日在天露山上朝夕与共的阿成叔一家和两村的民众会来探望他,听他说法,于是,吩咐法海做好接待。
果不其然,午夜时分,梁金辉、桂花、祝得义兄弟和王天雷兄弟等人漏夜赶来了……
法海把他们安顿好后,进六祖惠能寝室禀报。
六祖惠能一听昔日在天露山结识的那班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来了,也不顾深宵露冷,连忙起床披衣出来相见,互相问候共聚别后之情。
当六祖惠能在昏沉的灯光下认出了梁金辉时,喉头哽咽地:“是……是阿辉弟吗?”
一声“阿辉弟”,多少离愁别绪,已蕴含其中。
“阿能哥,我是阿辉。”梁金辉趋步上前,紧紧地握着六祖惠能的手说。
“你爹和你妹……”六祖惠能话刚说了一半,自觉在这种场面有点唐突,没有再往下说。
谁料,山里猎人出身的梁金辉,性格耿直、直肠直肚,见六祖惠能问起,难过地说,“阿爹已在早两年离开了我们,阿妹如今下落不明……”
六祖惠能听梁金辉如此一说,双手合十,朝着天露山方向祈祝:“阿成叔,愿你早登极乐世界,我们在天国再见。”
祈祷完后,六祖惠能一阵热血涌上心头,脸色煞白,站立不稳,神会连忙扶师父回寝室。
法海歉意地对着大众说:“师父贵体欠安,您们在这里将就过一宿,我们明天再见吧。”法海说完,匆匆向师父寝室而去。
六祖惠能回到寝室后,稍事休息后,法海、神会见师父恢复了常态,待师父上床就寝后,方才离去。
……
第二天拂晓,金台寺主持寂空禅师、天露寺一定禅师率一众弟子,踏着晨露也来了龙山国恩寺,以一睹禅宗六祖尊容、聆听至高无上顿悟禅法为幸事。
“当——当——当——”龙山国恩寺的钟声依时响起,寺门前幡旗猎猎,铜簋、青铜牛鼎香烛高燃,那象征天圆地方的钟鼓楼上周边插着的几十面富有禅宗文化特色的艳黄大旗迎风招展,梵音如天籁飘送,寺内外僧众从各个角落向寺内殿堂集合;信众们从四面八方赶往龙山国恩寺,争相一睹一代祖师家乡说的神采。
今日的六祖故乡,艳阳高照,醒狮起舞,爆竹声连声,山水呼笑,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龙山国恩寺里,张灯结彩,道路两旁悬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彩旗。
五十年前,六祖惠能与母亲投奔广州文大人时手植的荔枝树,更是显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树下的石碑碑文:“惠能手植”已重新描成“六祖惠能手植”六个鎏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东土耶,西土耶,佛荔圣树灵根不二;风动焉,幡动焉,禅宗法要一脉相传。
艳阳照来,雄伟的殿堂庄严肃穆。凫凫清雅的梵唱在殿堂中萦绕,在天地之间回旋。
殿堂里千盏油灯齐燃,檀香氤氲里,佛坛上金光灿灿的佛祖释迦牟尼的神态依然圣洁而又亲切地微笑……
随着一阵钟鼓齐鸣声,国恩寺的法师高声唱道:“恭请南无六祖大师!”
六祖惠能身披大红祖衣,神采奕奕,一步步登上铺着厚厚绒毯的殿堂宝坛。
殿堂下众人屏息合掌,恭敬肃立,气氛庄严。维那见六祖坐定,轻轻一敲引磬,领着众人礼拜下去:“南无六祖大师!”
六祖惠能向全场僧俗合十致意。他身上的袈裟,闪烁着五彩光芒。
众人惊讶之时,六祖惠能的声音已经在全场响起:“各位善知识,今天,万分高兴能在我的家乡和大家见面!在开始说法之前,我想借此机会,在这里感谢我生命中的几个重要的人:首先,要多谢我的爹爹、娘亲把我带来了这个世上,我娘含辛茹苦把我抚育成人!其次,要多谢我的启蒙老师李老先生以及师母和她的女儿小兰,在我求佛道的路上一如既往支持我!再次,要多谢新州安道诚和金台寺寂空师叔引领我入禅门,资助我北上湖北黄梅东禅寺求佛法,侥幸成为禅宗第六代祖!另外,还要多谢我的乡里乡亲和天露山的阿成叔和他的儿子、我的好兄弟梁金辉和他的妹妹梁金莲,还有桂花、王天雷等人,在我人生最失落之时与我分忧、休戚与共,在求佛法中增添奋斗下去的信念一个人的生命之根,是感恩的依据,也是其慈悲情怀的本源。每个人都有其摆脱不了的情结,这个情结的名字叫感恩、叫禅意。此时此刻,让我铭记——生命至上,感恩、禅意漫天!”
六祖惠能一番发自肺腑之言,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在热烈的掌声中,六祖惠能在殿堂上挥手致敬,动情地说:“今天,是佛教界的盛典!今天,这个舞台属于禅宗,属于禅学,属于用自己的感性顿悟出真实生活之美,说出自性的心生佛性,以美好的善意、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