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骑着这纸叠驴驭波踏浪走得比你还要快哩。”
韩湘子想不到张果老平日讲话不多,现在会当面给他这么一击,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只是嘴唇碰磕:“这……这……”
曹国舅平日也曾被韩湘子戏耍过,此时觉得也要趁机教训一下他,走上前去用手指戳着他的鼻尖,道:“韩湘子呀韩湘子,果老兄讲得对,那次在蓬莱渡过东海时,你踏着那根洞箫走起来好像老牛拉着破车,拖拖拉拉,慢腾腾的。我来作证,你过东海时比果老兄足足慢了半袋烟的工夫。你呀,可别忘记,那次还落在我的后面哩。”
张果老见曹国舅开腔帮自己,心花怒放,拍了拍曹国舅的肩膀,称赞道:“曹国舅历来讲话是最公道的。韩湘子,我现在没有空跟你争辩,你还看我的吧。”说罢,将纸叠驴往溪流里一掷,口中念念有词。说来也怪,只见那纸叠驴马上膨胀,两眼巴眨,连四肢都动了起来,抬头朝着张果老“嗷、嗷”地叫了两声。张果老笑了笑,一个纵跳,倒骑在驴背上。这纸叠驴倒也很懂得主人的意思,马上将尾巴朝天一竖,成了张果老的扶手棍。张果老左手扶着竖起的驴尾巴,右手朝驴的背部轻轻一拍。张果老高兴得放声唱起了他家乡的山歌,倒骑驴顺着峡谷漂流下去。张果老这个倒骑驴漂流而下的姿势的确是世间罕见,引得尚未漂流的仙人喝彩声不断。
剩余的仙人也纷纷将各自宝物抛入溪流之中,蓝采和坐着花篮,韩湘子双脚踩着箫管,曹国舅坐着笏板,借助宝物各人大显神通,在天露山的峡谷中漂流起来。
八仙在天露山上,各自施起法术,从山巅顺着峡谷的溪流,漂流而下,时急时慢,时紧时缓,一时似乎是山穷水尽,在转弯处又见柳暗花明,引得沿途山民在溪边驻足观看,啧啧称奇。
从山巅漂流到山脚,弯弯曲曲,好像一条盘溪而下的蛟龙,有十多里远,八仙玩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铁拐李、汉钟离与何仙姑等先上了岸。
铁拐李见汉钟离与何仙姑还兴奋不已,笑口大开,道:“嘿,你们说,今天的漂流是不是既刺激又痛快?”
何仙姑兴奋得脸色绯红:“是呀,当日在蓬莱渡东海时遇到大风大浪,我以为够刺激的了,想不到今天从山巅上往下滑,眼前和耳边有一种山呼海啸的感觉,真是妙极了,所以比在大海上漂流玩得更加开心。”
的确,当日八仙渡东海,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海洋,只有海水与海风作伴,景色单一。而在天露山漂流则大不相同。山中漂流道高低落差有六十多丈,从上往下飞驰而下,两边要么是色彩斑斓的野花,要么是奇形怪状的岩石,还有那青翠欲滴的树丛、九曲盘旋的古藤、空中飞翔欢叫的小鸟、山里奔跑的野兔和梅花鹿……各种景物如同不断变幻的图画一幅幅地从眼帘前飞掠而过,伴随着清爽的习习山风,这怎不叫人目不暇接?怎不叫人心旷神怡?
汉钟离上岸后,坐在溪边的芭蕉树下,拿着他的芭蕉扇摇着,以称赞的口吻道“哈,铁拐李,平时你饮酒多了我说你发酒疯,想不到今天这么难想的点子竟然被你想到了。今天我得到的是前所未有过的享受。”
这时,吕洞宾、张果老等也逐渐上岸,大家都显得欢乐无比。
刚才对铁拐李的漂流提议大加嘲讽的张果老在享受过山中溪流漂流的乐趣后,说:“铁拐李,在山上我对你的提议一时想不到,你千万别见怪罪。”
曹国舅也随之向铁拐李道歉:“是呀,我的想法太过正统,想不到你的奇想如此有创意,今天的峡谷漂流比在海平面漂流别有一番情趣。”
听到一向爱挑刺的同伴对自己大唱赞词,铁拐李努了努嘴,脸带傲气:“哼,其实我平日许多提议是好的,但你们却当我讲的是酒后疯言。以后你们应该多听我的意见。”
何仙姑也上前来逗趣:“铁拐李,今天的事情确实要多谢你!”
吕洞宾走到何仙姑身旁,恭维道:“何仙姑,刚才我一直在你的后面跟着,想不到你一个女的,今天漂流起来倒是挺潇洒的。”
何仙姑不满地瞅了他一眼:“吕纯阳,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这一回,吕洞宾从内心里信服:“今天在山上一比,以后我确实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何仙姑意犹未尽,讲出了打算:“今后我要组织一个女子漂流队,来跟你们进行比赛。吕洞宾,你敢不敢前来应战?”
吕洞宾怎会在女人面前低头呢?一拍胸口,朗声道:“当然敢啦,否则我们怎叫男人大丈夫呢?!”
何仙姑问:“吕洞宾,你打算叫谁参加你的漂流队伍呢?”
吕洞宾仄头想了想:“我打算请天庭的元帅和将军。”
众仙:“哟,吕纯阳,这一回你真够本事!”
何仙姑的秀目流盼,追问:“你请的是哪一位元帅?哪一位将军呢?”
吕洞宾:“我打算请天河的天蓬大元帅、流沙河的卷帘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