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主客皆宜。
陈夫人毫不避讳地问:“席夫人,前段时日,舍弟狂妄,不小心得罪了席夫人,你可还记得?”
陈夫人的弟弟乃是调戏过池溪,后被席大壮教训一番,又被陈县令亲自下令杖责三十,判三年牢狱的方实胜。
如今那件事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池溪仔细想了想,片刻后恍然大悟:“不知可是方少爷?”
陈夫人见池溪想起来了,便抓着池溪的小手,笑着说:“席夫人,我知道这种请求实在难为你,但舍弟虽然嚣张跋扈,但本性不坏,这段时日在牢狱中被他姐夫训斥教育过几回,已经知错,还请席夫人网开一面,原谅舍弟。”
只要池溪松口,她便有理由说服自家相公放人。
池溪轻叹着说:“既然方少爷已经知错,我自然不该紧抓着不放。”
陈夫人的眼底露出笑意,乐呵呵地说:“席夫人大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池溪并非大度。
而是陈夫人提出这事的契机太过微妙。
池溪暂时并不想得罪她。
陈夫人并未久留,在池溪将一罐贵妇膏和美颜膏赠与她和陈婉晴之后,母女二人便笑呵呵地准备上马车归家。
陈婉晴将池溪拉到一旁,脸蛋羞红地对她说:“席夫人,多谢你的美颜膏,让我的皮肤白皙光滑了许多。我前些时日已经定亲了,婚期定在明年三月,届时还请席夫人前来喝杯喜酒。”
陈婉晴虽然身为县令大人的千金。
但曾经因为脸上经常长痘,坑坑洼洼的并不常见人。
她年幼时定下亲事的未婚夫攀附了京都城内的大小姐之后便与她退了亲事,这导致她心中自卑,更不愿见人。
但如今,她整个人像那刚成熟的樱桃般,晶莹剔透,白里透红的。
比以前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前些时日一位州府的世家少爷前来提亲,并不嫌弃她曾有过婚约,她爹娘十分满意,便将婚事给定下了。
她今日前来,便是想亲自向池溪道谢。
“恭喜。”
池溪笑着说:“陈小姐心地良善,温柔娴淑,婚后定能跟相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陈婉晴脸颊更红了,她笑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递给池溪,眸光潋滟闪烁着晶莹的光,笑着说:“席夫人,此乃一点心意,还请你务必收下。”
池溪见陈婉晴表情诚恳,便笑着收下了。
陈夫人已经上了马车,揭开窗幔催促:“晴儿,还不快上车?咱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府衙。”
“好,这便来。”
陈婉晴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扭头问池溪:“你是否有一妹妹?”
池溪面露疑惑:“确实有,不知陈小姐如何知晓?”
陈婉晴拧着眉头,提醒道:“你那妹妹心术不正,曾在县城寻过我,你多加提防。”
池溪没想到还有这茬,当即感激道:“多谢提醒,我会多注意的。”
陈婉晴张张嘴,欲言又止,池溪刚想询问究竟何事,她便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将陈夫人母女送走。
见天色还早,池溪准备叫上席大壮上山去盯着王大虎那群人建瓦窑,便见许久未见的张雄天带着池桃儿朝着他们家走来。
“还在那看什么?门口风大,还不赶紧进屋?”
席大壮刚将家里的柴劈完,准备将劈好的柴抱进厨房,抬头见池溪将人送走之后还站在门口,便扬声道:“为夫刚给火盆添了柴,你赶紧回屋暖暖身子。”
快入冬了,忙碌起来还不怎么冷。
但站在门口吹一会儿风便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池溪缩了缩脖子,搓着手走到席大壮身边,轻叹着说:“张雄天带着池桃儿来了,马上到门口。”
“回来这么多天,终于熬不住了。”
席大壮啧啧摇头,将手里的柴放下便伸手抓住池溪冰冷的小手,一边揉着给她暖手,一便拉着她往屋里走:“你的手这么冰,一会儿就别跟为夫上山了,在家里烤火就成。”
这几日他带着王大虎等人上山种地,建造瓦窑,他没强调不要张雄天,但张雄天一直都没出现过。
他也不曾多问。
没想到竟带着池桃儿寻上门来了。
“大嫂,大哥在家吗?”
池溪和席大壮刚走进屋子,院门口便传来张雄天的声音,池溪扭头望了席大壮一眼,小声询问:“可要让他们进来?”
“让进来呗,迟早都要将话说清楚的。”
席大壮拉池溪坐在火盆旁,扬声回答:“我在家,进来。”
“好。”
张雄天应了一声,扭头望向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池桃儿,眼底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低声安慰:“大哥大嫂不是不讲理之人,只要你知错能改,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池桃儿怯生生地抬眸望着张雄天,眼眶红红地问:“姐姐和姐夫真的会原谅我吗?”
张雄天不确定。
但他舍不得看池桃儿伤心,便咬着牙点头:“一定会的,你放心便是。”
池桃儿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