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是新来的小知青,捡柴回来啊!怎么一个人,啧啧啧,这小脸红的,是不是太重了,来哥哥帮你背回去。”
南希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二癞子,一下子就理解了花花当时说得潦草是写实,不是抽象。
来人一头小卷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没有洗过,也没有剪过,整个脑袋就像是一个鸡窝,上面缠着不少杂草,树叶,看着就很厚重,全是油渍,都快反光了,依稀还能看见白色的虱子。
这个时候的人洗发水还没有普及,因为医疗条件不好,害怕感冒,大家洗头发的次数远远不及后世,但是大部分人家天气炎热的时候还是会用草木灰或者皂角清洗一下,条件好的人家也会用肥皂或者洗发露清洗一下。
像二癞子这样的,估计好些年都不洗,村里人也嫌弃啊。
南希看见他躺在路边的草丛里面,就想给他一脚踹飞,但是又害怕虱子爬到自己身上,赶忙从边上绕开跑过去。
啊,好痛苦,感觉自己眼睛疼,风一吹还有一股臭气,呜呜,南希跑得更快了。
二癞子本身就是人嫌狗憎的,所以三十几岁了还没有个媳妇,每天就是到处看看别人家的小媳妇过过眼瘾,现在看见南希一个小姑娘从山上下来,恶向胆边生,突然就觉得自己行了。
要是占不到便宜自己是个男人,也没有损失,要是占到便宜说不准自己还能白捡一个小媳妇,还是城里来的知青,城里来的知青眼光高,根本不把村里人看在眼里,自己这事儿要是成了,可不就是独一份,啧啧啧……
二癞子起身就想追,南希一看这个癞蛤蟆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索性把筐子放下来,自己的钢管很久没有打人了。
南希从箩筐里面抽了一下,把自己的钢管拿出来,只要二癞子再往前一步就能喜提一顿打。
少女擦了一把因为赶路流下的汗水,一根钢管耍的虎虎生威,二癞子有些不敢上前,双方短暂对峙,就在南希打算主动出击的时候,一道声音闯入。
“二癞子,你怕是想死。”
少年的声音带着愠怒 。
二狗子刚从山上下来就看见南希擦汗这一幕,因为视线问题,二狗看成了小姑娘在哭,一边擦眼泪,一边拿棍子打人。
二狗子一石头就扔过去,二癞子疼得抱住自己的脚嗷嗷叫。
“你个克父克母的狗崽子,你敢打我!一个地主家的黑五类,你敢打我!”
二癞子眼里都是不可思议,这个狗崽子很少出门,怎么今天就遇上了这么个祸害。
二狗抿嘴,又捡起一个石头,南希赶紧制止,一石头打在脑袋上就死了,说不准还被连累。
“家里还有奶奶,让我来,保证解气。”
二癞子嗷嗷叫,但是南希可不会因此放过他,趁他病要他命。
冲上去就给他一顿劈头盖脑地打,打完之后感觉自己的棍子都脏了,回去得洗洗。
“他克父克母?我看你克你全家,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还有谁比你克得更凶。
他的父母对于全村都是用功之臣,早就将功补过了,是村里的大英雄,村里人承认了,国家也承认了,他们现在都是吃国家补助的,就你哔哔叨叨的,你不服是吧,我严重怀疑你不仅想搞封建迷信的四旧风气,还不满政府的决策,思想上有很大的问题。
还想对城里来的知青意图不轨,破坏了知青和村里的良好关系,不团结,行为恶劣,我要是告你个骚扰女同志的流氓罪,就算不吃花生米,也能把你发配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
南希一顿输出,还不忘揍人,指着痛处打,又死不了人,又能出气。
“我没有想搞四旧,你胡说,村里人都知道他把他爹妈都克死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说,再说了你不是没事嘛,至于上纲上线的。”二癞子不服。
“你还不是无父无母的,他还有个奶奶,你连奶奶也没有吧,你才是克别人,不然为啥你全家都没了,要是真的有灾星,也是你。”
南希不仅手上功夫好,嘴上功夫也不差。
二狗想起自己也是没爹没妈,二狗好歹还有一个奶奶,自己确实什么都没有,一时没忍住嗷嗷大哭,难道自己才是最大的灾星…….呜呜呜
……..
“走了二狗,帮姐姐提一下筐子。”
南希打完人就带着二狗撤了,二狗看着只比自己高半个头,不过男孩子长的快,十三四岁长这么高也是正常的,看着就不大啊,稚气未脱。
南希没想到的是人家二狗已经17岁了,只不过这些年身体不算好,吃得也不算好才长得慢的,不过最近,二狗的身体好了很多,所以个头还拔高了许多。
南希总是觉得自己是个20几岁的大人了,所以总喜欢以姐姐自称,不过她忘记了自己这具身体才15岁。
临走之前,二狗狠狠看了二癞子一眼,二癞子感觉自己脖子一凉。
“这个狗崽子的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两家住得不远,二人结伴下山,八月的龙头山,广阔的天,舒卷的云☁️,微风吹动的树梢,和结伴而行的少年男女。
“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