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猛地抬头,瞪圆眼睛:“夫人!我可是四夫人送来的!”
薛朝暮掸了掸衣袖,笑着,不紧不慢道:“我赶的就是你这样的走狗。”
阿桑倏地站起身,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我是四夫人送过来的,没有四夫人点头,我不走!”
“哦?”薛朝暮笑道,“这院子是谁的院子?”
她说着,指了指最开始回话的丫头,“你说。”
那丫头咬了咬唇,坚定道:“这是大夫人的院子。”
“贱人!”闻言,阿桑抬脚就要踹向那个丫头,“我看昨日你还没记住教训!”
他怒吼着冲过去,不等那丫头发出惨叫,他一声哀嚎,被掀翻几丈远。
“看够戏了,在房梁上蹲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要袖手旁观呢。”薛朝暮朝来人笑道。
华阳挡在那丫头身前,一脚直踹阿桑心口,他蜷缩在地上哀嚎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我是四夫人......这家是四夫人做主!”
薛朝暮徐徐上前,一脚踩在他后背,用力碾了几下,又看向那个受惊的丫头:“丫头,他说得对吗?”
“不对!”那丫头扯着华阳的衣袖,手臂还在颤抖,“大夫人才是陆家长媳,家里是大夫人做主!”
薛朝暮脚上力道加重,盯着地上面目狰狞的人:“听明白了吗?这点事情都看不清楚,你也配留在我院子里做事?”
她一脚踢在他腹部:“滚!”
阿桑还想辩驳,但一起身正撞上薛朝暮目如冽刀,他声音断在喉咙里,捂住心口连滚打爬地出了院子。
“还有谁和他一样吗?”薛朝暮站在一众人中间,环视一圈,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再支吾半个字。
“好。”薛朝暮面上又挂了笑意,声音也轻轻柔柔的,“既然大家都明白了,要是再让我发现有人分不清自己主子是谁,可就不是赶你们出去这么简单了。”
话落在院子里,掷地有声,众人只觉得自己背上悬了一把追命刀,一念之差,就会被眼前笑容可掬之人一脚碾死。
就是从前对这位大夫人再不恭敬,今日之后,恐怕做事都要再好好掂量几分了。
“你叫什么名字?”薛朝暮把那丫头扶起来,“昨日他们打你了?”
“嗯......我我叫月云,前些天我帮夫人洗了帕子,他们知道后就让我去刷恭桶,夜里也不许我睡,我实在困极了,失手跌了桶,他们就打了我......”
“他们?”薛朝暮道,“除了那走狗,还有谁?”
月云嗫嚅着,不敢作声。
薛朝暮握住她的手:“不用怕,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月云颤着刚想伸出手,就有一记目光扫过来,她瞬间红了眼眶,也不敢再出声。
“华阳。”薛朝暮望着角落一处,唤了一声。
华阳冷笑一声,几步上前,抓过一个小厮手臂扭在身后,就听“咔嚓”一声骨裂,惨叫声不绝于耳。
“堵住他的嘴。”薛朝暮不耐烦地瞧他,下一刻,院子里果然又安静下来。
薛朝暮温声哄着月云:“你说,不要怕。”
月云闻言,硬生生把眼泪忍回去,伸手指向另外几个人。
不消薛朝暮开口,转瞬间,华阳就挨个卸了他们几个一条手臂,惨叫哀嚎声在院子里回荡不止。
院外树上,区明伸手捂住眼,又从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这这也太血腥了,怪骇人的。”
陆怀远闻言不语,静静瞧着院子里搬出来几张凳子,那几个被月云指认的人被按在上面,板子落在他们身上,皮开肉绽,血溅横飞。
“公子公子。”区明扯扯他衣角,“哎哟公子你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真是......”
“知道你为什么打不过华阳吗?”陆怀远拢起衣袖,道,“她就站在院中,血溅在她身上,纹丝不动。”
区明不屑道:“她那是不要命的打法,每次跟我交手都像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这种无欲无求,亡命之徒,谁斗得过她?”
“是啊。”陆怀远呢喃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院内,地上血已经被冲净,仿佛刚才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
月云连连摆手:“夫人,我我不行的,我才入府三年,我怎么能管院子呢,我不行的!”
“三年不短了。”薛朝暮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乌青的手臂上,“不会就慢慢学,做错了我不怪你,只有一条,记住了,你只有一个主子。”
说着,薛朝暮手上力度不小心重了,月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薛朝暮轻轻朝伤处吹了吹气。
月云眼眶又红了,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地上,薛朝暮见了,笑着给她擦去眼泪。
“你这丫头,就算不想给我办事也别哭啊,我最看不得女儿家哭了。”
她从前只要一看到自己两个妹妹落眼泪,整个人就像被针扎一般,刺得她心尖疼。
月云抽回手,跪在地上,朝她重重磕了几个头,哽咽道:“我只有夫人一个主子,眼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我的命以后就是夫人的,就算为夫人死我也愿意!”
薛朝暮笑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