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妹的服装厂就在陋室居旁边,离公司本就不远,两个人说这么会儿话,已经到了公司,荆红妆开始忙工作,颜夏就里里外外去晃。
苏志宽进了荆红妆办公室,向窗外张望一会儿问:“荆总,那小姑娘是什么人,倒是不认生。”
“怎么了?”荆红妆问。
苏志宽摊手:“进了我们办公室,自己倒水喝,一会儿问我墙上的规划图,一会儿又翻中华的设计稿,还问文明娶没娶媳妇儿,这会儿跑去大厅了。”
荆红妆笑起来:“别说,这姑娘和陆垣的妹妹还有几分像。”手里的事推开问,“你那里怎么样?”
“正要说!”苏志宽立刻回归正题,笑说,“昨天我带着整个工程部,分开几组和工人们谈心,说他们的工作问题。”
“他们怎么想?”荆红妆问。
苏志宽摊手:“他们在说,现在能找到的,只是一些零散的力气活,只能打短工,也不包吃住,除非去木兰地产。可是现在木兰地产别说高三成的工钱,连正常的都给不了,只能是我们的一半。”
荆红妆浅笑:“拒我所知,木兰地产雇用的工人,工钱确实是我们的一半。”
苏志宽点头:“我还和他们说,这一回情况特殊,不和前两年一样,如果他们去了木兰地产,等我们复工,还可以回来,可他们就是觉得太亏,宁肯往别处打零工去。”
荆红妆问:“你们鼓动的结果呢?”
苏志宽笑:“我们和他们说了,我们的正式工人和雇用的工人分别什么待遇,还有每天的饭菜,上工的时间,让他们问问木兰地产,或者别的地方可以比比。”
荆红妆问:“他们去了?”
“去了!”苏志宽点头,“刚我还特意打电话问过孙全旺。”说完又笑,“这么一来,木兰地产的人会完全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待遇,不闹起来才怪。”
“嗯!”荆红妆点头,慢慢的说,“既然我们不能开工,那就搅乱这潭水,我们不急,会有人比我们急。”
苏志宽缩缩脖子:“荆总,你这可是在算计住建部,你不怕杜主任找你说话?”
荆红妆摊手:“我们公司给工人的待遇这是事实,趁着我们停工,木兰地产趁机挖我们的工人,可不是我们带他们的。工人们过去讨论待遇,那是很正常的事。再说,木兰地产出问题,急的可不是杜主任,他找我说什么话?”
急的不是杜利安,那就是和计长风有联系的另一部分人。
不出荆红妆所料,只是短短两天,木兰地产的工人开始向公司提出提高工人待遇,临时雇用的还在其次,闹的最凶的是那一千正式的工人。
怎么回事,虽然他们工资比红妆地产的工人高三成,可是他们也只有这份底薪,工地开工之后,每天工作足足十个小时往上,不然还会被扣工资。
而红妆地产呢,虽然比他们少了那三成,可是工地开工之后,每天还有两块钱的出工补助,每天每人上工的时间都不超过八个小时。
这么算下来,那高出三成的工资,实在是不值一提。
马路对面,再一次被人群围的水泻不通,刚好红妆地产的工程全部停工,公司里闲人一大堆,乔英带头,一人捧着一个杯子,一溜排开,蹲在公司大门口瞧热闹,时不时还大声帮忙喊几句。
闹腾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有十几辆人力三轮过来,在路边排了一排摊子卖吃的,包子、馒头、油饼、茶叶蛋,小米粥、蛋花汤、拌疙瘩应有尽有,甚至有一个摊子还支起一口大锅煮起热乎乎的汤面。
堵门的工人们闹一上午,正是又渴又饿,大家正商量轮着去吃饭,吃了饭再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排摊子,立刻围了上来,吃了一波又来一波,短短两个小时,几辆三轮带来的食物售卖一空,还是红妆地产食堂的人从胡同出去,又悄悄给添了几回,才开开心心的收摊。
木兰地产足足被堵了三天,许进不许出,那十几辆人力三轮就一天三餐的过来,甚至还留了炉子在这里。
这么一来,工人们越聚越多不说,连晚上都不回去了,都卷了行李在各屋檐下睡下,有值夜的人就围着炉子取暖,一整条街,躺的像是哪里来的难民。
终于,到了第四天,卖早餐的人力三轮刚走,杜利安进了红妆地产,向荆红妆问:“这怎么回事?”
荆红妆摊手:“那是木兰地产的事,杜主任怎么问我?”
杜利安瞪她:“你别以为我们没打听,他们是听说你们的工资、待遇高出他们很多才来闹事的。”
荆红妆一本正经的答:“杜主任,我工人的工资待遇,公司是有章程的,可没有瞎说。”说着,很快从桌子上拿份公司的工资章程给他。
这章程就放在一叠文件的最上方,显然是准备好的。
杜利安无奈,只得接过来看看,见上边条条框框,列着什么工种什么级别多少工资,每年又怎样评估奖金,一条一条写的明明白白,下边有公司的落款,就是公司成立不久的日期,上边还盖着公章。
“还有!”荆红妆紧接着又递给他一份。
杜利安再看,其实不止一份,而是每年一份的调薪通告。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