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盘无奈:“荆总,这小王有急事,没想到,也不是故意的。”说完忙给大家说好话,“各位,真是对不住,改天我们再给大伙儿赔礼。”
“依我说,赔礼倒是不用了,让那五十多家砖厂、瓦窑开工才是正理。”荆红妆又把话接了过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
“是啊,我们成天在工地里钻进钻出,一身土不怕什么,你们倒是让砖厂开工啊!”
“就是,赶紧让砖厂开工。”
很快,就有几个建筑队的负责人跟上。
“这……”周盘一下子接不上话来。
答应,那就是承认那五十多家砖厂、瓦窑是他们搞的鬼,是他们在不正当竞争。
不答应,这些人恐怕不会放他们走。
“哎呀!”王晓急了,“现在瓦窑厂的工人暴动,一群人堵我们公司门口,我们计总让马总赶紧回去处理,大家快让让吧。”
什么,瓦窑厂的工人暴动?
这话说出来,不止住建部的人大吃一惊,连荆红妆也一时错愕,张了张嘴,脱口问:“怎么,你们没有付工人工资?”
不管砖厂、瓦窑开不开工,只要及时付工人的工资,无论如何也不会引起暴动。
可是现在各行各业生产力本来就低,人们手里都没有存款,全靠每个月的工资维持生计,这要是连着几个月不发工资,大多数人是撑不住的。
马子太听王晓把实情说出来,立刻黑了脸:“说是砖厂,又不是你们说的那些砖厂。”说完又匆匆向赵部长打个招呼,急急的跳上车去。
“喂!”在他关上车门前,荆红妆喊了一声,“开车慢点吧,这路上都是土,两边都是工地,就是再急,也不带拿路上的人撒气的。”
谁拿路上的人撒气了?
马子太又说不出话来,可有住建部的人在这里,可还真不敢再来一次,关上车门,让司机慢慢掉头,免得再荡别人一身土。
看着木兰地产的两辆车开远,荆红妆才又转向剩下的人:“请问,各位还想看哪里?”
正在动工的几处工地都去过了,没有砖的影子,再加上木兰地产的人一走,更没有人捣乱,一时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接口。
倒是杜利安打破尴尬:“回头我们要去你那四个小区好好看看,倒也不用你们陪着。”
荆红妆微笑:“既然没地方可看,那我今天就不招待各位了,改天有空,欢迎大家去公司喝茶,今天……”侧头目光在大家身上一扫,摊手,“就不留大家了。”
早点回去,还有空洗个澡。
听她一说,李总忍不住抱怨:“我说荆总,你看到那车子带土过来,也不喊一声。”
现在这在场的人,除了她自己干干净净的,别的人都满身是土。
荆红妆抱歉的笑笑:“我这是本能的条件反射,没来得及。”
她这么说了,大家就算是满肚子不舒服,可是看看陈建民、许国安几个也是满身的土,倒似乎也不能怪她,只得也客客气气的道别,骂骂咧咧的上车。
都怪木兰地产那个愣头青。
瞧着住建部和别的建筑队的车子都开走,荆红妆这才招呼自己的几个人上车。
陈建民见时间还早,就不跟着回去,看车子离开,直接回了工地。
直到车子开出黄土路,荆红妆见许国安拿了手绢擦脸,才忍不住笑一声:“一会儿回公司洗洗吧,一块手绢哪擦得干净。”
许国安无奈:“还真是你反应最快。”
后边方涣东递杯水给他:“漱下口吧,嘴里也都是泥。”
许国安接过来漱几次口,才觉得好一点,吁一口气,忍不住笑起来:“这砖厂的工人闹事,可真是及时。”
“算着也差不多了。”荆红妆微笑。
方涣东惊讶的问:“荆总早就知道了?”
方涣东也是和王谦同一年来的知青,平时都在公司处理一些文件上的事,对木兰地产挖墙角的行为说不出的气愤。
许国安回头看看他,笑一声说:“仲岳和王谦成天往砖厂打电话订材料,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啊!
那两个人打电话又不避人,就用大厅里的电话,订不上材料就大声骂人。
方涣东没想明白。
许国安笑:“他们打了第二家,就会骂第一家,打了第三家,就骂第二家,这么大半年电话打下来,那些砖厂、瓦窑的人还能不知道有多少厂子停工?”
方涣东点头:“他们会打听吧。”
许国安又解释:“原来木兰地产那边预计是五一前不接订单,从过完年工地解冻复工,到五一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想来是给工人发工资的。可是五一之后,她依然不让开工,只要工资跟不上,工人不乱才怪。”
从五一到现在,可足足四个多月的时间了,不发工资,工人们早就慌了,再经过仲岳、王谦的“通风报讯”,知道他们的停工居然是木兰地产的不正当竞争手段,不乱才怪。
难怪她虽然不急着买材料,却让仲岳和王谦坚持联系各砖厂、瓦窑,一则是让木兰地产认为她急着用料,二则是透消息给那些砖厂、瓦窑的工人,让那些工人愤起而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