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荆红妆就早早起身,把昨天晾好的花生糕切块,仔仔细细的码进背篓里,每一层都用细竹篾隔开。
很快陆垣起来,背了背篓送过桥去,交给何胜利。
荆红妆对点心的销售并没有担心,吃过早饭就又开始看书。
哪知道中午刚过,焦敬业又赶进村来。
荆红妆见只有他一个人,眉头都皱成了“川”字,意外的问:“焦主任,怎么了,花生糕不好吃吗?”
焦敬业看她一眼,默默摇头,隔一会儿,才叹口气说:“不是不好吃,是没有人敢买。”
“没有人敢买?”荆红妆惊讶。
什么情况?
焦敬业苦笑说:“看到是花生,又怕里边加了什么东西。”
这是因为洋烟事件,让民众对副食品商店没有了信任。
荆红妆一愣,跟着笑起来,点头说:“不要紧,明天送点心,我跟着车一起去,麻烦焦主任过去等我。”
焦敬业问:“你有办法?”
“我就是办法!”荆红妆耸肩。
焦敬业:“……”
实在不明白,这丫头随时透露出的自信……甚至是嚣张是哪里来?
只是她既这么说,也只能试试,焦敬业点头,走的时候又问:“那明天的点心……”
“明天照做,可以一起卖掉。”荆红妆答的随意。
看着焦敬业离开,陈小妹不安的说:“嫂子,这花生糕怕不经放,今天真的还要做吗?要是卖不掉,岂不是浪费?”
荆红妆“嗯”的一声说,“不要紧,我们今天再另换一种口味。”
陈小妹见她毫不在意,虽然心里忐忑,也不再问。
这一次,荆红妆还特意多做几笼,第二天一早,和陆垣两个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进了县城,没有去副食品供应站,而是直接进了副食品商店,看到之前的售货员,微笑说:“麻烦姐姐帮我叫焦主任出来。”
焦敬业老早就在副食品供应站等着,正焦灼的在屋子里绕来绕去,听售货员一叫,急忙从后门过来,问:“怎么直接来了店里?”
荆红妆笑说:“来店里,自然是有来店里的好处。”把背篓放下,在店里看了一圈。
临到年底,天越来越冷,店里已经生了火,火炉旁边就立着捅火用的火锥。
荆红妆顺手拿起来,又取了柜台旁边一个空的脸盆,站在店门口就敲起来,大声喊:“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们,请停一下,听我说句话。”
正是早晨上班的时间,路上来来往往很多的人,听到她的喊声,不少人停住。
荆红妆又喊:“我是荆红妆,就是揭发副食品商店洋烟煮花生的荆红妆,是尖嘴岩村销烟的荆红妆。”
这个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屋子里的焦敬业沉了脸。
陆垣瞄他一眼,忍不住好笑。
尖嘴岩村销烟,不是派出所的方宗平去的?
大家互相看一眼。
但是揭发洋烟煮花生的确实是荆红妆,这个名字倒是知道的,就有人问:“你真的是荆红妆?今天又怎么了?这副食品商店又干了什么?”
荆红妆笑说:“我就是荆红妆,那天我揭发洋烟煮花生的时候,我们县里可是有不少父老乡亲帮忙呢,隔没有多久,想来还有认识我的。”
当初跟着她跑去县委的,都是街上的闲人,现在路过的,大多是上班的,还真的没有太多的重合度。
有一个人嚷:“你先说吧,这副食品商店又出了什么事?”
荆红妆笑说:“副食品商店没有出事,只是我有事要和大家说,总要你们证实了我是荆红妆才能说。”
好吧!
有一个人说:“那天我二哥去过县委大院,也去了尖嘴岩村,我叫他去。”说完撒腿跑了。
他家就在不远的巷子里,很快拖了二哥出来。
二哥钻进人群,看到荆红妆笑了,扬声喊:“丫头,真是你啊,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说完向大家喊,“就是她,她真的是荆红妆,那天要不是她揭发,我们现在还吃那有毒的花生呢。”
真的是她啊!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就有人扬声说:“闺女,谢谢你啊,我们差点让人毒害了。”
荆红妆见有人证实她的身份,这才说:“洋烟的事,大家也都知道,县委大门上就贴出来处置的名单,对不对?”
“对!”大家喊。
荆红妆又说:“这副食品供应站站长汤一品可是首恶,现在已经撤职,这件事经手的人也都一网打尽。”
“对对,我们看到了!”有人点头。
另一个人说:“我就是拘留所的,在我们那里放了好几天。”
荆红妆笑笑说:“坏人都已经处理,这副食品供应站关系到民生,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县委的焦主任主动请缨代管,大家知道焦主任是什么人吗?”
这是要说他和这件事的关系?
焦敬业在里边听到,很想一把把这丫头拖回来。
他的念头刚刚一转,就听门外立刻有人说:“不就是管人事的?这些干部可都是他任用的。”
荆红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