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扑鼻就是一股带着霉味的气味。
舒浅月登时皱起了眉头。
药材最忌的就是发霉变质,用变了质的药材,和杀人无异。
医馆不大,坐诊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神情颇不耐烦。
病人很多,他看病的速度更快。
舒浅月只看到他将手指在腕上一搭,就很快收回了手,提笔开方。
将方子交给患者,他头也不抬便道:“抓药去吧。下一个。”
患者多问几句自己的病情,那大夫就呵斥道:
“问什么问,没看到多少人排队吗?照着方子吃药
就是了。”
那患者只好把方子交给抓药的童子。
童子很快称好了药材。
“一共二两三钱。”
患者吃惊:“这药这么贵?我没这么多银子。”
童子拉着脸:“没钱来看什么大夫。”
他一把抓过方子撕了个稀烂,往外赶人。
“快走,别在这里碍眼。”
七八岁的童子,毫不留情地将买不起药的患者赶出了门外。
其余的患者看了,也都敢怒不敢言。
也有患者气不过和那童子争辩了几句,反而惹恼了那看病的大夫。
他提高声音吆喝两声,就有几名高壮
的汉子冲了过来,将那患者架了出去。
有人小声提醒那患者。
“可不敢惹这刘大夫,你是不知道他后面有人撑腰。惹了他,就把你抓进大牢关你个三五月,你哭都没地哭去。”
那患者气道:“这还有王法吗?”
他气归气,可想到刘大夫身后的靠山,只能忍气吞声,去了当铺将值钱的东西当了,回来继续抓药。
那童子接了银子,嗤笑了他几句,就去药柜里取了几味药,包起来丢给他。
那患者拿了药包正准备离开。
早就看得怒火中烧的舒浅月上前。
她轻声道
:“这位大哥,我想看看你抓的药。”
那患者疑惑地看了看她。
舒浅月点点头:“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想见见这二两多银子的药,有多么贵重。”
“不过就是些寻常药物罢了。”
那患者摇摇头,还是把手里的药包给了舒浅月。
刘大夫和抓药的童子对他们视而不见。
显然他们觉得这药根本没问题。
舒浅月拆开药包,确实是极为常见的五味药材,这样的药材纵然是放在京城,也卖不到半钱银子。
可在这北地的医馆里,竟然翻了四五倍的价格!
她打量着面
前的患者。
这患者二十多岁,正在壮年,可是脸色发黄,一脸的倦色。
她问:“听说最近疫症流行,这位大哥也是得了疫症吗?你可觉得有何不适之处?”
那壮汉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是疫症,就是觉得这几日睡不好觉,身上没什么力气,只怕染上了疫症,本想多问大夫几句,可大夫根本不容我问话,就给我开了方子。”
“哎,这药钱可真贵,但俺就是卖苦力的,没了力气就没办法赚钱,再贵的药也得吃啊。”
他这话说完,刘大夫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