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舒浅月也在心底问自己。
她这次回京,本着快意恩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舒妙雪当年差点害得她一尸三命,这笔账她必会讨回来。
但她并不着急,舒妙雪就像她掌中的鱼,是跑不出去的,她要顺着这条小鱼摸出她身后的那条大鱼,再来个一网打尽。
没想到今天突然得知三年前岳儿失足落水一事。
她立刻断定,岳儿绝不会是偶然失足,他落水肯定和舒妙雪脱不了干系。
想到舒妙雪连一个小小的孩童也不放过,心肠如此狠毒,她怎么还会留着这样一个蛇蝎女子呆在岳儿身边?
必是除之永绝后患。
南宫曜一意护着舒妙雪,不肯处置,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她和腊梅所说的话。
在他心里,怕是更相信舒妙雪多一些。
自己这段时间为南宫曜所做的一切,全都喂了狗。
舒浅月的心寒到了谷底。
她自嘲地勾唇笑了起来。
“没错,我这个人就是小心眼儿,锱铢必较,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舒妙雪要是不惹我,我自不会惹她,可她却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如果我再不追究,我就不是苏千雪!”
她掷地有声:“若是官官相护,连嵘王也无法为我做主,那我就进宫,告御状!”
“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王法可讲!”
听到告御状三个字,南宫曜和嵘王对视一眼。
嵘王脸色凝重,眼中却透出对舒浅月的欣赏。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苏姑娘胆敢告御状,确是有气魄,有胆量。”
他话风一转:“苏姑娘,你把事情的经过细细道来,若当真证据确凿,本王定会为你做主,不管真凶是谁,都绝不会姑息。”
南宫曜脸色瞬变,沉声道:“二皇兄……”
嵘王抬手打断他:“先让苏姑娘讲。”
舒浅月斜了南宫曜一眼,把事情的经过情由简单扼要地说了出来,最后又道:
“两名丫鬟亲手指认是舒妙雪身边的丫鬟胭脂下毒,胭脂却自缢身亡,房里搜出大量银两,舒妙雪身边的贴身丫鬟腊梅也指认了她,但穆王殿下却对这所有的证据视而不见,一意袒护舒妙雪不说,还要下令将腊梅杖毙。”
“竟有此事?”
嵘王听完,眉头深锁,深深看着南宫曜:“三弟,你对此事可有不同的说法?”
南宫曜断然道:“没有。”
嵘王脸上透着责怪:“既然苏姑娘所说全部属实,那你为何不处置下毒之人?三弟,这可不像你的为人。”
“因为那茶点中所下的,不是寻常毒药。”南宫曜一字字道。
“那是什么毒?”
“牵机。”
嵘王脸色一变,失声道:“牵机?”
南宫曜点点头。
“这不可能!舒妙雪怎么可能会有牵机这种违禁之物,别说民间不得流传,就连咱们宫闱之中,知道这种毒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他转向舒浅月:“苏姑娘,你和太医确定那所下的毒就是牵、牵机?”
说到牵机两字时,他声音微带颤意。
眼底更是闪过一抹而逝的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