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开始收留他们的那户人家,以及地上刚刚被他们救了的妇女儿童的人家走了出来。
“各位,不管怎么样,他们也算帮了我们,他们是些外乡人,不懂规矩,如今外面天寒雪冻的,骤然将他们赶出去,他们能去哪儿呢?”这户人家也是心善,不忍心看他们流离失所。
要不然一开始,也不会是他家收留她们了。
那刚刚被她们救下来几户人家也跟着一起求情:“不管怎么样,我的孩子确实是被她们救了,能活一天就活一天,各位父老乡亲,就算看在我们的面子上,留她们住一晚,等明日再让她们离开也不迟。”
见这两户人家都哭哭啼啼,再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又哪里真的是铁石心肠?
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
最后,还是那位最年迈的长者发了话:“算了算了,人已经赶跑了,说再多也没用了,就让她们住一晚吧,明日,明天一早她们就必须出去,不能够再牵连村子了!”
见老者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各回各家了。
留她们住的那一户人家又把她们带到了家里,拿出了珍藏的一点子麦饼,分给他们:“吃吧,虽然你们行事冲动,给村子带来了麻烦,可你们确实是好意,你们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苏卿颜三人连连推拒,就这么一点粮食,她们不忍心拿走。
为此苏卿颜特意转移了话题,也转移村民的注意力:“对了,大叔,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村民们对我们赶走了土匪有那么大的怨言,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村民听了,神色说不出的复杂,苦涩,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和他们娓娓道来:“这伙土匪在之前儋州就有了,朝廷剿匪一直没有把他们清缴干净,如今出现了百年难遇的大雪灾,流离失所的人多,也使得这帮土匪们的人数更加壮大,再加上有之前打的基础,十分不好惹。”
“你们也知道,这附近都是灾荒,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他们过来抢粮食,如果抢不到粮食,便,便开始吃人……”说到最后一句话,他似乎很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
苏卿颜三人点点都,这他们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但是这帮土匪也有规矩,到哪个村子,如果村子交出几个妇人,几个孩子,土匪就放过其他人,当初有一户村落有人反抗,土匪直接把整个村子都灭了,杀鸡儆猴,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害怕,如今你们把这一小波土匪打跑了,明天肯定会招来土匪的报复的。”说到这儿,村民已经是愁眉苦脸。
“太过分了!”等到老汉把话说完,穆筝“啪”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拍得震天响。
倒把老汉吓了一跳。
这让苏卿颜忍不住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失笑说:“你可悠着一点吧,别这么激动,你看看,把人家老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穆筝见状,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向老汉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吓到您了吧。”
“没有没有。”老汉摆了摆手,对她的态度反而还挺欣赏:“老儿家知道,你们都是性情中人,看不惯那帮土匪的所作所为,才会这么激动。”
三人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不过,生气归生气,那帮土匪并不是你们能对付的,听小老儿家一句劝,等明日收拾好了东西,就赶快离开这里吧,离得越远越好,儋州如今灾情严重,也是个是非之地。”老汉这话实在是语重心长,从那双真挚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实意劝诫她们。
三人听了,都沉默了一阵,没有搭话。
她们就是为了这困境而来,又如何能临阵脱逃呢?
苏卿颜并不正面回答老汉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问了另外一句:“老人家,请问,这些土匪们如此嚣张,就没有人管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