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这毒师令带给她，她会感兴趣的。”
苏淮安将令牌交给苏暮雪，嘱咐道，“切记，一定设法让她来见我，就说她母亲留了话给她。她若不来，这辈子就永远别想知道了。”
苏暮雪紧紧握着毒师令，脸部肌肉都因激动微微颤动，她问苏淮安：“秦南星留了什么话？难道连女儿也不能告诉吗？”
“去吧。按我说的做。”
苏淮安终究还是保留了一部分。
苏暮雪还想打听点别的，磨磨蹭蹭道，“爹，我听说女帝死后六年，她的铁鹰卫统领就拨乱反正，为她报了仇，还扶植了秦氏旁系登基。他们若知道女帝后人还活着，恐怕……”
“哼，这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了。去吧。”
苏淮安重新坐回去，闭上眼，不再多说。
苏暮雪阴沉沉的目光望着苏淮安，一个疯狂的计划正在她脑海中成形。
第一医馆。
苏卿颜已经完成了初步的调研。
对沧月城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沧月城经济繁荣，发展迅速，即是交通枢纽，又是风水宝地，玄宗皇帝也不是没想过除掉卡在喉咙的这根刺。
可此城建立百年，虽无天险，却有一道护身符——四方学院。
这座学院比沧月城的历史还要悠久，上到院长、下到教习、夫子各个威震七国。学院包含各个学科，上到经世治国，下到仪礼六艺，皆有开设。
换句话说，这学院就是人才培养基地。
输出的人才反哺沧月城，致使这座古城更加富饶强大。
而最突出的学科便是医学，但医学又分了无数旁支——内科、外科、骨科、妇科、儿科等等，竟与现代的分科颇为相似。
苏卿颜越研究，越敢兴趣，恨不得现在就去见识见识。
此时，天已经黑了。
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苏卿颜伸了个拦腰，去开门。
苏子晟垂着头站在门外，跟个幽灵似的。
苏卿颜吓得一哆嗦，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啊？说了，我不去，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苏卿颜，父亲他……死了。”
苏子晟突然抬头，双眼红的厉害。
看苏卿颜的眼神，带着十足的怨毒，“你终于如愿了，是不是？苏卿颜，巴不得苏家人都死了，你才高兴是吧？”
“死了？他不是过几日才行刑吗？怎么突然死了？”
苏卿颜很意外。
当然意外归意外，她完全没有悲伤情绪。
只不冷不淡道，“你是来报丧的吗？行，大哥回来，我会转告他的。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我就关门了！”
苏卿颜说着，就要关门，没想到，苏子晟突然把脚塞进了门缝里。
然后，撑住门，猛地一推。
苏卿颜没她力气大，被震开了两步。
此时夜色正深，医馆并无旁人。苏子晟大步进屋，昏黄的烛光都暗了半截，他瘦高的身影倒影在墙上，看起来颇有几分阴森。
苏卿颜从来没见过苏子晟这个模样过。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安抚他的情绪：“苏淮安死了，你的很难过，我能理解。可这件事真论起来，跟我可没关系。
给清澜郡主下毒的人是他，下令处罚的人是玄宗皇帝，我只是自保而已。
苏子晟，你好歹也是饱读诗书，不能不讲道理啊。”
“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苏家，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苏子晟双眼越来越红，里面仿佛着了火，带着偏执和恨意。
不管苏卿颜说什么，他似乎都听不见了，他念叨来念叨去，只有这么几句。
苏卿颜的背撞在了药架上，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知道没有退路了。
在苏子晟动手前，她拉出两个抽屉，直接朝苏子晟砸了过去。
药材直接撒了苏子晟一身。
可惜，对他毫无杀伤力。
苏卿颜转身欲逃，苏子晟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地往后一贯。
苏卿颜狠狠摔在了地上，整个后背，连同脊椎都被裂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苏子晟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满脸狰狞道：“你不要我们活，你也得死，你也得死……”
苏卿颜呼吸困难，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拼命拍打苏子晟的手，却无济于事，彼时她才发现，苏子晟眼眶红透，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