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搂进怀里,柔声道:“放心,哀家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她带着清澜郡主一块坐在塌上,望着苏卿颜道:“你既然解了清澜郡主的毒,你可知这千机毒来自何处?”
苏卿颜瞥了苏淮安一眼,抱拳道:“这就要问苏太医了。”
苏淮安脸色极难看。
他没想到,苏卿颜还真有本事解毒。
他忙跪地道:“微臣愿赌服输,即便现在被拉出去砍了,我也毫无怨言,可若把下毒的罪名栽到我头上,我死也不认。”
说着“砰”一声,狠狠磕在了地上。
苏淮安在宫里行医二十年,太后对苏淮安还是很信任的。她本就想留下苏淮安,于是便装作商议的模样,朝玄宗皇帝道:“皇帝,你怎么看?自从贤妃一事,苏淮安便一直在家休养,跟清澜郡主更无半点交际,若说他害人,哀家不信。”
玄宗皇帝点头道:“不错,苏淮安确实没有动机。”
苏卿颜呵呵了。
天隶的决策者,都是用脚指头办案的吗?
不看证据,不查实情,一开头先撇清了对方。
怎么着?
苏淮安没动机,那意思是她有动机,毒是她下的呗。
“他有动机。”
苏卿颜翻了个白眼,直接把玄宗皇帝的话给顶了回去,“世间案情,牵扯的无非是名,利,财,情,贤妃产子,苏淮安被罚,我却一跃成为太医署院首,他当然要找机会把我拉下马,一雪前耻。
再者,现在苏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他自然想快点爬回原来的位置,好捞外快。
还有,我们父女关系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厌恶我,自然会想尽办法除掉我。
这些都是动机。”
苏淮安握紧拳头,冷眼看着苏卿颜道:“胡说,这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说我有动机,但这些都不针对清澜郡主。倒是你,屡次与清澜郡主正面冲突,你们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
你才有最直接的动机。
现在事情败露,你还想嫁祸到我头上?苏卿颜,你以为皇上和太后会信你的鬼话?”
苏淮安还在挣扎。
只要没有证据,俩人争来吵去,不过是口舌之辩。
若太后和皇上有心偏袒,他便还有机会。
苏卿颜不屑的“嗤”了一声。
真是死鸭子嘴硬。
苏卿颜不冷不淡道:“这千机毒即便解了毒,血液中还会有余毒的痕迹。下毒之人,只要碰过此毒,或多或少都会都会留点痕迹。哪怕他每日洗手洗澡,也洗不去这毒。
是非曲直,去太医署搜一搜就全明了了。”
此话一出,苏淮安瞬间怔住。
他竟没想到,千机毒竟还能残留这么久。他顿时有些心慌,连忙道:“不可!即便在太医署查到什么,也有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不能说明什么。”
他说的理直气壮,却不知已然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所有人的目光头朝苏淮安看了过去。
清澜更是死死抓住椅子扶手,道:“太后,我要查!谁要害我,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深深的看了苏淮安一眼,道:“来人,即刻封锁太医署。再招大理寺卿仔细给我查。”
这时候喊大理寺卿,等案件查清楚,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毕竟,一旦开始走程序,这程序的复杂程度,会让人怀疑人生。
太后还是想保苏淮安。
苏卿颜正想拿之前的约定,将太后一军。
没想到,一直没有开口的楚墨寒突然道:“小事一桩,何须这么劳师动众。”
这话一出,太后和玄宗皇帝都松了口气。
只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事化了是最好不过的。
苏卿颜却死死盯着楚墨寒,心道,楚墨寒,是我想错了你吗?你今日来,不是为了我镇场子,而是来帮他们的吗?
玄宗皇帝笑道:“说的不错,只要清澜郡主醒来,便是皆大欢喜了。何须再……”
话未说完,就见禁军押着两个御医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禀报道:“皇上,这两人在太医署鬼鬼祟祟烧东西,被巡逻的侍卫抓了起来。我们发现了一沓信纸,还请皇上过目。”
说着,将信呈了上去。
苏淮安看到这儿,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魂儿都像抽走了。
玄宗皇帝看过信的内容,简直怒不可遏:“苏淮安,枉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联合其他太医谋害郡主,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把他们给朕押入天牢,处以极刑!”
苏卿颜眨巴眨巴眼,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让玄宗皇帝如此生气?
之前,他不是还要保苏淮安么?
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