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小妹纵然有错,可这种事岂是一个人的错?”
苏长陵将苏暮雪护在身后,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
太子骂道:“你给孤滚开,是她不知廉耻勾引的孤。”
到了这个时候,苏暮雪哪会坐以待毙。
紧紧抓住苏长陵的衣袖,反驳道:“是太子派内侍给传信,威胁我到暖阁一叙。你是太子,我不得不从……”
“住嘴!”
玄宗皇帝看两人对骂,越骂越不成体统,狠狠拍了拍桌子。
“太子被人勾引,德行有失,禁足太子府三个月,好好闭门思过。苏家三女苏暮雪,不顾礼义与男子私会,重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说罢,不愿再多待一刻,起身就往外走。
苏长陵急忙膝行至玄宗皇帝面前,重重磕头道:“皇上,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教导好妹妹,这五十大板,微臣愿替三妹领受。”
“呵,带她受过,再加二十鞭子!”
“谢皇上。”
看着苏长陵被人拖走,苏卿颜笑了。
五十大板啊。
别说常人,就是铁做的也要被打烂了。
即便她错到这个地步。
苏长陵还是以命相护。
真是好兄长呢。
苏暮雪哭着追出去,很快外面的便响起打板子的声音,以及苏暮雪的哭嚎。
这惨烈的一幕,瞧着还有点感人呢。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逐渐散去。
清澜郡主唯恐惹火烧身,跑的比兔子还快。
楚墨寒的视线落在苏卿颜身上,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苏卿颜站在廊下,冷眼看着远处那对兄妹,眼底的嘲弄逐渐被浓浓疏离之色代替。
那眼神带着俯瞰众生的悲悯和冷漠。
她不知是看人,还是看景。
像是入了定,许久没动。
夕阳隐入云层,惨灰色的余光落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变得模糊而毛糙。
就像一副淋过水的画,带着说不出的孤寂。
这还是第一次,楚墨寒在一个人身上看到那种感觉。
明明是一个小女人。
身上却似乎蕴藏着某种能量。
那能量像漩涡,像一个谜,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同时,也让人有种无法触及之感。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她那种眼神。
“还不走。”
冷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苏卿颜猛然回神。
她回头,就见楚墨寒站在他面前,表情臭臭的,好像别人都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她面无表情的回复:“有事?”
楚墨寒:……
大概能让楚墨寒哽住的人,苏卿颜是第一个吧。
苏卿颜看他不说话,眼神像刀子似的射在她脸上。
她心里五味陈杂。
苏卿颜想说谢谢,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曾经说的那句话,还是介意的。
之前,她想解释。
如今却觉得,你没必要让所有人都理解你。
就这样吧。
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她抬脚就走,与楚墨寒擦肩而过时,却被他一把握住了胳膊。
楚墨寒力气很大。
猛地一拽,便将人抵在了游廊的柱子上。
“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他逼视她,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之前不是很能骂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苏卿颜拧眉。
她什么时候骂他了?
苏卿颜别开脸,死犟到底。
楚墨寒来了气,猛地撅起了她的下巴:“本王让你说话。”
下巴被固定。
四目相对。
苏卿颜避无可避。
她心底的火也被激了起来:“楚墨寒,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既看错了我,现在为何还要招惹我?是需要我解毒了,还是要给谁治病?你有要求就直说,你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必会报答。”
她眼神锐利,分毫不让。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接,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这时,弥生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禀报道:“殿下,不好啦,宫中又出现了北齐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