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吵了,二十大板我领了。”
苏卿颜看着父女俩,一个言辞激烈要处罚,一个跪地哭求则免,跟唱大戏似的,实在让人恶心。
此话一出,俩人都愣了。
苏暮雪最先反应过来,起身用力去扯苏卿颜:“颜颜,二十大板你受不住的。你放心,便是拼着被爹责罚,我也绝不会弃你不顾。你且宽心到外面住几天,等我身子好了,我定求爹爹接你回来。啊。”
啧啧,这演技,能拿奥斯卡了。
可惜,她没空奉陪。
苏卿颜顺势捏住苏暮雪纤细雪白的腕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犀利冷锐:“脉象虚浮,细弱如丝,阴虚、血虚、气虚,确为余毒未清之证。只是,檀毒特殊的很,不过量,则毫无症状,一旦过量,必死无疑。”
苏卿颜嘴角含着一抹讥讽,一字一句道,“所以我的好姐姐,你究竟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苏暮雪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朝苏卿颜看去。
这个不得宠的庶女,素来没机会跟父亲学医。
平日里别说诊脉,草药都辨别不了。
今日怎么说的这么准?
苏卿颜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射向苏淮安:“在场之人,谁能证明,她是檀毒发作被抢救回来的。这毒害嫡姐的罪名,我便认了。”
这……
在场的仆婢哪懂什么医术,苏卿颜这话明显是从这苏淮安去的。
苏淮安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道:“你非要雪儿死了,你才高兴是吧?”
“呵。看来爹也知道,这檀毒发作无解,是么?”
苏卿颜小脸严肃,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退一万步讲,檀毒真是我下的,爹行医多年,应该知道多少分量才能毒发吧。我就算每天给她一大碗,也要三个月才能见效。请问,我如何潜入她护卫成群的院子,躲过她的彪悍精明的婢女,给她下毒?还一连下三个月,不被发现?”
此话一出,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奶娘周氏看情形不对,立刻呵斥道:“以前怎不知道四小姐长了张巧嘴,黑的都被你说成白的,死的也被你说活了。檀毒是你从库房里偷的,剩余的毒也从你房间里搜了出来,你如何下毒,我们怎会知道。
你这分明就是狡辩。”
苏卿颜冷冷道:“奶娘可搜仔细了?我房里当真搜到了檀毒?”
“你的院子已经被翻个底掉,错不了!”
周氏很确定。
为了让苏卿颜百口莫辩,她还扯了一圈人,“在场仆婢都是人证。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四小姐还想如何抵赖?”
苏卿颜又问:“就没有别的毒?”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周氏却还是斩钉截铁道:“只有檀毒!”
苏卿颜等的就是这句。
她用银针刺破苏暮雪的手指,暗红色的血瞬间流出。
在苏暮雪挣扎前,她将血抹在了旁边的槐树上。不一会儿,这片血渍便吸引了许多蚂蚁,蚂蚁似是被什么美味吸引,争先恐后的往里挤。
不消片刻,便聚拢了一大堆。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定会汗毛直立。
“檀毒无色无味,不可能吸引昆虫。而能吸引昆虫的毒,只有蜂毒。蜂毒发作起来,与檀毒极像,可蜂毒看似凶险,实则并不致命。”
苏卿颜站的笔直,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那一刻的她,冷静、严谨,甚至带着说不出的权威感。
偏冷的声音清楚的传入了每个人耳中,让人不得不信服,“你们口口声声说从我房间里搜出了檀毒。那么问题来了,苏暮雪所中为何是蜂毒,而不是檀毒?”
苏卿颜冷漠的视线,再次看向苏淮安,“院首大人,请给我一个解释。”
苏淮安额上青筋暴起,黑眸发冷,
这一番言论太精妙了。
分析的头头是道,毫无破绽。
就连行医多年的他,都找不到任何话反驳。
苏暮雪心尖发颤,她没想到,苏卿颜单凭带着余毒的血,就猜到了她所中的毒素。
没错。
这一切都是她为了嫁祸苏暮雪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以为,事到如今,苏卿颜定然百口莫辩。
没想到,她竟然釜底抽薪,三言两语就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怎么会这样?
不。
她绝不能功亏一篑。
太子病情古怪,她必须尽快拿到《医毒真经》,找到医治之法。
否则,皇上怪罪,太子失望。
她的恩宠也到头了。
想到这儿,苏暮雪当即便哭了起来:“四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自己下毒害我自己吗?姐妹一场,我不计较你屡次伤害,替你求情,免你责罚,你竟如此不知悔改。
苏卿颜,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竟一巴掌朝苏卿颜扇去。
旁人都以为她的气急了,只有苏卿颜看到,她指间分明夹了一根银针。
只怕落到她脸颊穴位。
自己就被扎晕了。
苏卿颜眼睛眯了眯,侧身躲开的同时,伸脚一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