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姜三忠,许多矿工在地震矿难的事情发生后,心里多多少少有了阴影。
虽然后来被顺利救出来,可他们再提到那场事故时,依然觉得害怕,说什么也不乐意去上班。
不过这些人里,却不包括姜大忠。
他那崴伤的脚在恢复之后,就迫不及待的下井工作了。
工作极为卖力不说,遇到有调侃质疑的,他憨憨一笑,表示道:“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地震又不是天天有。何况我这条贱命,老天爷想收就收走呗。”
他倒是想得开。
实际姜大忠的真实想法是,作为大哥,他得多多赚钱,好为姜三忠攒够娶媳妇的钱才行。
最近一段时间,姜三忠一直在家休息养伤。
姜家的姜二忠呢,则忙着四处筹钱,为的是能尽快去驾校报名考驾照。
这年头的大货车司机,也是蛮赚钱的。
前些年大家一起在生产大队干活挣工分的时候,全公社上下能找出两三个会开车,会开拖拉机的能人,已经算烧高香了。
那个年代的司机是香饽饽,不管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要被奉为座上宾的。
哪怕后来时兴土地承包责任制了,司机一样是个吃香的行业。
别的不说,村口那些小饭店里,舍得花钱下馆子的,除了国家干部之外,就是村里的二流子和货车司机。
姜二忠没能成功入职煤矿,去考驾照也
算一条不错的出路。
姜奶奶拿出珍藏许久的体己钱,姜二忠和闫丽香又四处东拼西凑,才终于凑足了考驾照用的1500元B本学费。
八.九十年代的驾照,考取A本后能开客车;考取B本后能开货车;考取C本后能开小汽车。
姜二忠要开的是货车,自然要报名B本。
考试分笔试和路考两项。
可是他的学习方面实在太笨了,让他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去背诵一整本书的理论知识,真是比杀了他都难受。
那段时间的姜二忠,真的是走路看书,吃饭看书,被姜奶奶调侃:“他当初上学时也没这么认真过。”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背诵了好几天的理论知识,自己一个没记住也就算了。
时不时地,竟是能听到从姜禧嘴里蹦出正确答案。
一翻书,嘿,全是对的。
姜奶奶乐得哈哈大笑,说姜禧将来一定是上大学的料。
姜二忠则气得脸红脖子粗,干脆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死磕那本书。
家里的四个小男孩都去学校读书了。
学校坐落在姜家庄的村委大队,那里仅有一名年轻女老师。
姜禧的上学问题还没来得及解决。
百无聊赖的她,看到姜奶奶在拿着两穗玉米互相搓玉米粒喂鸡时,也想凑过去帮忙。
她小腿哒哒哒地跑到姜奶奶身边,抓起窗台上晒干的玉米穗子,准备帮
姜奶奶一起剥玉米粒喂鸡。
却被姜奶奶轻轻推到一边:“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细皮嫩肉的,搓这玩意干啥。快去玩吧,家里的活用不着你干。”
姜禧笑嘻嘻地点头,拍拍手,转身拿了一把小铲子,跑去院子外面挖土去了。
村里的其他小孩,也去上学了。
听说,隔壁王凤莲家的儿子姜凯,也被送去学校了。
唯独剩下姜禧……
姜奶奶看着姜禧孤零零的背影,叹息道:“这么好的孩子,要是没学上就可惜了。”
只是姜禧的户口还没着落,也不知道学校要不要她。
还有就是学费的问题。
姜大忠才开始上班,还没拿到工资;姜二忠考驾照,刚花了一大笔钱;姜三忠还在治伤。
几件事加起来,不仅掏空了家里本不富裕的老底,外面还欠了不少债。
一时间,姜奶奶还真有点发愁。
盘算着,不如把家里的几个蛋拿去供销社卖掉换钱,看能不能凑足姜禧上幼儿园的学费。
就在这时,门外的姜禧忽然哎呦一声,吓得姜奶奶忙不迭地扔掉手里的玉米穗,快步跑出去查看。
却见姜禧手里捧着一个圆咕隆咚,脏兮兮的“石头”,正咧嘴冲着自己笑:“奶奶你看,我挖到金子了!是金色的呦!”
金子?!
在看到姜禧手里圆咕隆咚的“金子”时,姜奶奶吓得连心跳节奏都跟着紊乱了。
慌地四下查看时,发现没人注意这边,连忙拉着姜禧回屋。
“这东西是哪来的?”
姜禧手里的东西约莫有她的拳头大小,表面虽然蒙了一层泥土,用指甲抠一抠,还是能清晰看见藏在泥土下面的金色石头。
“我在咱家门口挖到的啊!”姜禧笑嘻嘻地说。
这么容易的吗?
姜奶奶感觉有点懵。
近年来,他们家的老宅也动过好几回土了,怎么之前从没见过这玩意?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仔细清洗之后,发现这玩意通体散发出土黄色,还真是块狗头金。
这种事情不敢对外人说。
姜奶奶甚至连家里的其他人都一并瞒着,只悄悄告诉了姜三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