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仓库里打扫的很干净,竟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石砌的墙壁透着寒气,好似地窖里的冰。
仓库正中央是一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嵌金丝,描银线的红木盒子。
盒盖敞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张纸。
纸页泛黄,纸上只有两个字。
可孟多珍看到这两个字时,脸色骤然苍白。
他的手颤抖着拿起那张纸,眼睛凑上前,认认真真的又看了一遍,额上已沁出冷汗。
龙添花看着孟多珍怪异的神色,皱紧眉头一把抢过了孟多珍手中的纸。
纸上只有两个字。
也仅仅只有这两个字——妙手!
龙添花诧道:“妙手如玉邱夏冬?”
凤锦上若有所思:“大抵是了。”
龙添花回首望他:“那我们何不快去找他?”
凤锦上冷声道:“找他也无用。”
龙添花将纸塞回孟多珍僵在半空中的手里,叉腰道:“为何无用?”
凤锦上缓缓展开折扇,轻轻摇起,目光瞬也不瞬的瞅着孟多珍手中那张纸,沉声道:“因为金凤冠根本不在他那里。”
龙添花一惊,道:“你又如何知晓金凤冠不在妙手如玉手中?我们岂非已经收到了妙手如玉邱夏冬挑衅的文书?”
龙添花睨了一眼孟多珍手中那张纸,微微蹙眉。
凤锦上点头:“不错。”
龙添花勾唇一笑,眼睛轻轻眯起,嬉笑道:“那你为何又说金凤冠不在他手中?岂不前后矛盾?”
凤锦上点头,口中却道:“龙女侠可会写字?”
龙添花道:“会。”
凤锦上点头,接着问道:“可会写‘妙手’二字?”
龙添花似是明白了什么,眉毛一挑,大声点:“凤大侠难不成怀疑我诬陷他邱夏冬?哼,我龙添花虽不是善类,却也绝不是暗中构陷他人的小人!”
凤锦上淡淡看着她,不疾不徐道:“龙女侠只管回答就是。”
龙添花恼然,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当然!”
凤锦上点头:“是以,‘妙手’二字,在下会写,龙女侠会写,孟老爷出身名门,自然也会写。”
孟多珍几近僵硬的转过头,惑道:“凤大侠何意?”
凤锦上微笑道:“在下的意思是,有会写的,自然就有不会写的。”
龙添花急忙道:“谁不会写?”
凤锦上敛了笑意,一字字道:“妙手如玉,邱夏冬。”
“什么!”
龙添花一听这话,惊讶的几乎跳了起来,嘴张大的塞下一个鸡蛋都绰绰有余。
孟多珍亦是大惊,手微抖,纸张已飘飘然的落在地上。
凤锦上伏下身,将纸上拾起,细细看了看上面的字,笑道:“孟老爷,好字!”
2.
仓库里很静。
外面已刮起了狂风,暴雨将要来临。
孟多珍仰头合眸,道:“凤大侠又如何知道邱夏冬不会写字?”
凤锦上叹息道:“在下是怪人。”
龙添花也叹息道:“妙手如玉也是怪人。”
凤锦上不开口。
龙添花又道:“所以你们是朋友。”
凤锦上还是不开口,但他看向龙添花的眼神却变了,变了很多,看起来就像是找到了知音。
良久无语。
孟多珍忽而叹了一口气,道:“到头来,我竟输在怪人手里。”
凤锦上摇头:“不,你只是输给了你自己。”
龙添花道:“却不知,依孟老爷的身份,为何要构陷他人?”
孟多珍缓缓睁开双眸,目中血丝遍布,尽显沧桑:“只因我恨他,恨他害死我结发之妻。所以我想让他,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凤锦上皱眉道:“你不是让他身败名裂。”
“哦?”
“你是要他去死。”
“是嘛?”
凤锦上轻摇折扇:“所以你才会找上我们。”
孟多珍不语。
凤锦上接着道:“你听闻我武艺不精,担心我没办法为你杀了盗冠之贼,是以又请来了飞花拈叶的龙女侠。”
孟多珍似笑非笑:“你不是怪人。”
凤锦上凤眸低垂,看也不看他。
孟多珍笑出了声,苦笑:“你简直是江湖第一智人。”
凤锦上连忙躬身作揖:“在下不敢当。”
孟多珍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凤锦上道:“进仓库的那一刻。”
“哦?”
“仓库上的锁已锈蚀,梁木已几近腐烂,是以谁会将金凤冠如此贵重的东西藏在这里?”
“仅仅这两点?”
“自然还有这仓库中的腐臭潮湿味。”
“哦?”
“这个仓库的大门,至少已有十日未曾开启。”
“哦!”
“所以这里从未藏过金凤冠,又怎会丢过金凤冠?”
孟多珍看着凤锦上,眸中是说不出的惊讶,口中却已说不出一个字。
凤锦上摇着折扇,眼睛盯着石台上的红木盒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