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是有记忆的,从谁的手中流出,进入谁的手中,又被谁用了,随便一查就一清二楚了。
牙婆提供的证据也完全可以证明,那五人全都是阮青柔的人。
按照古代律法,杀害自由民是要偿命的,但如果杀害的是奴隶,那就只需承担民事责任,不需要负刑事责任。如果奴隶有错在先,那奴隶的主人更是连民事责任都不用承担了。
因为死去的两个丫鬟和嬷嬷并没犯错在先,却被一胖一瘦两个老男人活活折磨死,他们虽然不需要负刑事责任,但却要承担很大的民事责任。
为了将功补过,减轻惩罚,他们不敢有半句虚言,将那日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复述了一遍。
“最开始,阮青柔要卖的,是阮青瑶身边的四个丫鬟和嬷嬷,卖身银也是阮青柔收的,后来阮青瑶赶过来了,将她的四个丫鬟和嬷嬷带走了,她说,既然是阮青柔要卖丫鬟嬷嬷,就应该卖她自己的人,而不是卖别人的丫鬟嬷嬷,所以最后,我们就带着阮青柔的四个丫鬟和嬷嬷离开了。”
胖老男人一改之前的猖狂,瑟瑟缩缩地道。
瘦老男人连忙附和:
“事情真相就是这样,阮青柔她坏透了,看着柔柔弱弱温柔善良,其实比谁都毒,谢芳菲和璃王殿下都被她骗了。大家也不想想,她真要温柔善良,会将身边的丫鬟嬷嬷卖给我们吗?就算养条狗,也是有感情的吧?”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围观百姓惊得瞠目结舌。
恶犬并不是最可怕的,大不了远远看见绕道走,但阴沟里的毒蛇就恐怖了,防不胜防。
显然,阮青柔就是在阴沟里的毒蛇。
她不但躲在暗处害人,害了人还倒打一耙。
以前,大伙全都被她骗了。
见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阮青柔脸色青白,仿佛厉鬼。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然后上前一步,如扶风弱柳一般朝京兆尹盈盈一拜,一脸委屈地解释:
“大人,臣女是被逼的,其实臣女并不想卖丫鬟和嬷嬷,当时,是瑶儿强逼臣女的,大人明察。”
“我逼你的?呵。”
阮青瑶上前朝京兆尹行了一礼,然后转身问阮青柔:
“难道不是你卖我的丫鬟和嬷嬷在先吗?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私自做主卖她们,连银子都收了,怎么,想空手套白狼啊,收钱卖别人的丫鬟和嬷嬷,你怎么好意思?”
“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妹妹啊,我卖妹妹的丫鬟和嬷嬷,有什么错?瑶儿,咱们是亲姐妹,你怎么这么小气!”
阮青柔理直气壮地反驳。
还能这样的?!
围观百姓全都惊呆了。
就连阮青瑶也惊呆了。
没想到阮青柔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
还真是被宠坏了啊。
被宠得连脑子都没有了。
这话在广平侯府和璃王府,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因为阮青柔是被偏爱一方,就算放个屁,大家也都会说啊啊啊香死了,她是根本就不需要讲道理的。
但在大众面前,还是要遵守最基本的道理的。
强盗做久了,就觉得做强盗很正常,阮青柔大概是习惯了,并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
以前,她一贯都是这么说话的。
就在大伙被阮青柔的话雷得风中凌乱时,谢芳菲上前一步,一脸不赞同地望着阮青瑶斥责:
“瑶儿,你真是太不懂事了,柔儿可是你的亲姐姐,不过就是想卖你的丫鬟和嬷嬷,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实在是太小气了,一点姐妹情分都不讲,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还逼着你姐姐卖掉她自己的丫鬟和嬷嬷,她们陪了你姐姐那么多年,感情很深,你怎么那么狠心......”
谢恒忍无可忍,怒声打断她的话:
“谢芳菲你脑子有病吧?阮青柔卖瑶儿的丫鬟和嬷嬷就应该,瑶儿卖她的丫鬟和嬷嬷就不能?别忘了,是阮青柔先挑起事端的,先撩者贱,瑶儿只是正当反击,有什么错?”
“就是就是,武侯说得太有道理了!”围观百姓纷纷附和。
一瞬间,阮青柔和谢芳菲成了众矢之的。
她们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怎么会这样?
在广平侯府,她们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府上的小厮丫鬟嬷嬷侍卫,全都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
这些人脑子有病吗?居然全都帮阮青瑶说话?
太过分了!
阮青瑶在心中暗暗发誓,待她母仪天下,定要杀了这些贱民!
君阡璃也是一脸震惊。
这些人全都眼瞎吗?居然帮着阮青瑶指责柔儿?
柔儿不过就是想卖阮青瑶的丫鬟和嬷嬷罢了,姐妹之间,有必要计较这些吗?
更可恨的是,阮青瑶非但不答应,还逼着柔儿卖她自己的丫鬟和嬷嬷,实在是太恶毒了!
这些百姓是怎么回事?
居然全都帮阮青瑶说话?
全都中邪了吧?
铁证如山,一胖一瘦两个老男人,承担了属于他们的民事责任,而那两个丫鬟,也因为诬陷罪而被判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