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起床,做饭去。
蒸米饭、洗菜,开火,炒菜。
早上吃得比较简单,两菜一汤。
做了玉米糊,米饭,黄瓜炒鸡蛋,还有一份醋溜土豆丝。
吃完饭送孩子去上学。步行,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了。
回来的路上,因为没睡好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边走边拿出手机找电话号码。
上学的时候还能记住我爸的电话,现在只能记住老公的电话了。
“喂!明媚。”
电话那端传来老爸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熟悉是因为能听出是我爸;陌生是因为这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知道,这跟他的病有关。
“爸,是我,身体怎么样?”
“还行,挺好的。”
“不抽烟了吧,不喝酒了吧。”
电话那端没有迟疑,笑了起来,
“不抽烟了,也不喝酒了,还是身体重要。”
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管明白的有多晚,只要明白了就好。
“按时吃药,定期复查,听医生的话,”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感到很是惊讶。
很多年前,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
甚至在外地求学的时候,
都是父母叮嘱我们,这不放心,那不放心;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反过来了,换做我们不停地叮嘱父母。
一如很多年前他们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
“知道,都知道。”老爸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闲扯了一会儿,见他心情不错,我又提起了房子的事。
“景山那个房子租出去了吗?”
“差不多了,有个陪读的,一个女的带着孩子,说是想租下来。
旁边就是公园,也有超市,生活很方便,
最主要离她孩子上学的地方也近。
谈好了,一个月的租金七百块钱。”
老爸的自信瞬间就上来了,好像给孩子办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一样。
“房租你们留着用就行了。”
“不用,我们手里有钱,不用你的钱。”
我爸就是这样,明明很缺钱,嘴上偏偏说反话。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现在,他不光对别人,对我跟明理说话的时候也有点端着。
马上到家了,我快走几步,不想让通话内容被别人听到。
“那个,”我犹豫着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要不是帅千言执意要提前还房贷,家里的经济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做了父母才知道,手里没钱的时候心里有多慌。
不管了,说吧,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怎么,有事儿?”
见我支支吾吾,我爸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
隔着手机屏幕,我似乎能感受到他脸上的表情。
“也没什么事,就是,景山的房子什么时候卖。”
他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当时买那个房子本来也是投资的,现在市场不景气,
那个房子又是老破小,以后怕是不好出手。”
说话的同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景山那套房子的样子。
那是一栋建于八九年的房子,跟我的年龄差不多。
房子又小又破,设施也很陈旧,格局设计也很不合理。
没有地下室,但是有一个储藏室,面积很小,能放一些杂物之类的。
当时买这套房子,是因为在江北市置换房子的时候剩下了一些钱。
刚到江北市的时候,我们是租房子住,两年后按揭买了一套房子,是期房。
因为手里的钱不多,在江北市的第一套房子只有六十个平方,除去公摊面积,实际能用的也就四十来个平方。
空间可想而知,非常狭小。
交房之后住了有两三年,其中有一年是带着孩子到外地跟老公一起生活,
房子也就空着,没有往外租。
一七年的时候,楼下有个邻居卖了房子,搬走了。
在外面工作的帅千言知道之后,也打起来置换房子的主意。
就这样,一边卖房子,一边买房子,我们在一八年五月份搬到了现在居住的阳光花园小区。
当时来江北市的第一套房子因为买的比较早,面积也不大,花了差不多四十万出头;
谁能想到,一七年底卖房子的时候竟然卖到了一百二十万。
四五年的时间,房价翻了三倍。
正是这笔房价款,让我们不光在江北市换了一套面积大一点的房子,还用剩余的四十万在老家景山市全款买了一套小房子。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记不清楚为什么手里要留点钱买景山那套房子了。
如果当初的四十万付了江北市这套房子的首付不香吗?
这下倒好,江北市的这套房子还着房贷,景山市那套房子又卖不掉。
如果不是提前还房贷,一切生活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
眼下,经济上捉襟见肘。
帅千言着了魔一样就想着还房贷,也想不起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