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留下血泪教训,主动找来的叛军依旧络绎不绝。
王耀由此习惯了正面对决,一看到对方打算死守城池,就感到有些棘手。
“子龙,可有不过多折损军士的攻城良策?”
“攻城必有所伤,便是兵仙韩信也不例外。末将知晓主家体恤军士,但踏上征程的那天起,全军士卒就做好了为主家尽忠的准备,为义公伟业付出性命是将士们的荣幸,战事也永远无法避免伤亡。”
“还请主家不要投鼠忌器。”
赵云躬身抱拳,道出心腹之言。
按说赵云可以算是王耀下边最体恤军士的将领,但就是他也感到主家实在过于爱惜军兵了。
不能像叛军那样将士兵当做消耗品,虽然随处可招,但如果不把下边人的命当命,定然
逃不过众叛离亲的下场。
而极端的两面都不好,太过爱惜军士行动上就会畏首畏尾,每一仗都小心翼翼生怕伤亡,那还打什么,慈不掌兵啊!
攻城战无法取巧,攻方付出较大伤亡是避不可免的,誰来指挥都一样。
“要是战略意义重大的涿县,这种情况打就打了,可故安不过是目标前方的一颗钉子,拔除这颗钉子要付出惨重代价,显然是不划算的。我并州军将刻苦训练数年,岂能这样毫无意义的战死?”
“一个从军没多久的賊兵,在城上随意丢石块,就能砸死我训练有素的甲士,这太不划算,这种买卖我从不做。”
“子龙你要记住,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再者幽州的叛军,为何要用我并州精锐的命去剿杀?就为一个国相?”
轻抚胡须,王耀肃声道:“子龙你且率五千甲士驻留在故安,绕县城修建围城据点,只守不攻困死賊军即可。”
“钉子扎手,那就拿布把它包起来即可,何必非要主动拔除。賊军粮草囤积在涿县,故安城中并未过多囤积,这便是机会。賊将把周边军队全部调入城中,我若不攻,他反而加大了供给压力。不过月余之后,只怕攻守就要易势也!”
“子龙你只需要牢牢困死賊军,他们便会活活饿死在这故安城中。”
赵云闻言一怔,只感觉王耀这个提议实在跳脱实在出乎预料,却又有极大的可行性。
“可是主家,您分兵五千围困在这故安,手上战兵就是三路相加也不过两万五千,其再加上其他方面的军力损耗,这样攻取涿县还算勉强,但如果对上了张纯主力,只怕是……”
“这点子龙无需担心,一开始我有些低估了张纯军,这才只带三万战兵,等下我就从并州调兵来援。还有幽州军呢,我为幽州平叛,刘虞难道还能置身事外?此次攻涿县,头阵就让幽州军来打。”
微微一笑,王耀有些话并未说出。
他
费这么大功夫,难道真就只为了给二哥谋取个常山国相?
一郡主官才值几百万钱?就是值钱千万,他也不会为此而讨伐十数万賊军。
王耀真正的目的,还是在战场上获取的。例如这上谷、代、涿三郡,既然到手了哪还有归还的道理?
当然面上不会这么说,明面上还是要给刘虞要给幽州官府一点脸面。
既然你当地驻军面对賊寇一触即溃,那守备军就用并州的军队来担任好了,幽州官府只需要出一点军费,就可以保证三郡不被賊寇侵扰,这多划算。
而后三郡的郡守及佐官,王耀自然也要插手。当然这些官员都是幽州人,还都是世家子弟,但都是亲近王耀的豪族。这引荐名单递交给刘虞,他认不认可?不认可既会得罪这些幽州豪门,又会得罪并州方面,甚至三郡的归还更会遥遥无期。
只消说境内賊寇还没处理干净,王家就可以将这个占领时间无限拉长。而很显然在皇帝濒死这节骨眼上,洛阳朝堂没能力更没心思来处理这地方矛盾。
反正只要郡守主官还是幽州人,且赋税依旧是缴给幽州官府,刘虞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纵是他不愿,呵呵,现在幽州官场已经有不少亲王派,其他派系也对王耀有好感,他们会促成刘虞同意的。
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或许因为道德高尚会得到他人的敬仰,但却永远不会让他人感到畏惧。而一方主官一个最高掌权者光得到别人的敬仰还远远不够,让人敬畏只是最基本。刘虞连这都做不到,他下边人看似忠诚,可在真正涉及自身利益时,又还会继续保持这份忠诚么?
王耀没有武断的做出定论,但他知道只要继续加强声望渗透,在现有基础下,往后他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幽州,用拿下可能不太准确,应该是接替。
刘虞这样的道德圣人加皇亲贵族,还是不要为政务劳神好。在庄园里享受荣华富贵,有空编点书,就是他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