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高顺的品格是他平生所见之最,不知甩开昔日主将张懿多少。
而宋宪见状也是赶忙赔笑点头,不过那笑容实在没多少底气。
此次奇袭出动并州军三营,共计九千军士,歼敌万人,自身伤亡在三千七百左右。总体来说是酣畅大胜,可细分下来是高顺侯成得胜,他宋宪算大败而归。
高顺的戟士折损四百人,侯成本部折损九百人,唯他宋宪折损了两千四百人,剩下六百兵士也是人人带伤。
严格说来按照规章制度,战损到这地步,形同他将整个后军都打没了。
面对诸多精锐、整个鲜卑大营抵抗最强的区域,即便没与可汗卫士交锋,宋宪能打穿王帐其实也称得上悍勇。
而问题就在于这里不该他打,该交由高顺的精锐戟士来攻克。他擅下决断,轻松打赢还好,可把兵马都拼光了才勉强打下,那责任就大了。也就高顺,要遇到严厉的主将,战后第一时间就是问责。
不只是革去官职,甚至可能将他绑缚斩首,而他连反驳都没借口。
错就是错,明明白白如何辩驳?
“可曾清点过战马缴获多少?”
没有在宋宪的错误上深究,高顺为二将赐座,旋即便回至主位。
他一边抽出淡黄信纸在旁备用,一边拿来烛台准备烤制漆印。
“賊军能悄无声息潜至西河腹地,定是快骑入境,若非如此于将军应该早就发现预警了。话说回来,巡边士兵还是骑马好,防范异族怎么能光靠腿呢?”
说话间,高顺忽然觉得可以在信中给王耀提一提这事。
随鲍信一同前来投效的于禁,早在年前就被主公任命为巡边司马
,领五百军士巡逻边界。然而后来这支部队就像石沉大海,直接就没消息了。
高顺作为王耀这边的高级将领,自然知道于禁不是领兵跑路了,这几个月其一直在任劳任怨的巡逻边疆。
那人没问题却没效果,问题自然就出在方法或者装备上了。
细细想来,游牧部族都是来去如风的轻骑兵,于禁一帮巡逻兵却是披甲军士,步行起来慢吞吞,又如何察得军情?
高顺越想越合理,难怪于禁那边悄无声息,这问题就出在没骑马上。
这次缴获的战马可以匀他五百,如此巡逻队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将军所言极是,巡逻哨队岂能只靠步行,这样如何有效率?”
再次出声附和,宋宪抱拳道:“鲜卑猝不及防便落入下风,战马大多都还拴在棚中,末将已派人粗略清点,戎马在两千上下,其余田马不下五千,劣等驽马反而最少只有千余。按草原部族一骑两马的习惯,原本缴获数额该在此上……”
“实是晚间夜黑风高,外加暴雨闪电混乱无比,无人监管有些战马受惊撞开门户跑了,还有些则被溃兵骑走。”
“无妨,有这些就足够了!”
高顺面露喜色,根本没在意跑走的那点战马,只要大头还在就行。
前段时间主家就有书信,说是想要组建一支精锐骑军,只是苦于无有良马。这下可好,问题一下就解决了。
虽然作为此战主将,高顺其实有资格吞下这批战利品,但其人对财富名利并不看重。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理想是最重要的,而主家义公将军的仁义大业……
也正是他理想所在。
为此倾尽全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