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村方向,同样也在激战之中,或者说,从战事开始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
双方的火炮都在不停的轰鸣着,大熙军的重炮都在后队,随军追击的只有威远炮之类的中型火炮和一些轻型火炮,而献营同样缺乏重炮,中型火炮数量甚至比不上大熙的随军炮队,炮手素质更是差了一大截,但他们有预先构筑好的炮位和阵地,依托土墙土包垒起的防御设施,暂时和大熙的炮队轰了个你来我往、势均力敌。
双方的骑兵也纠缠在一起,先是轻骑狗斗,互相尝试着冲破敌军骑兵的阻拦掠阵,用弓箭和飞驰的战马骚扰敌军军阵,或者三五成群围杀着敌方的轻骑。
轻骑之后便是双方具装甲骑的舞台,大熙能够自产稳定的盔甲装备,甲骑武备比献营强上不少,只是在骑术弓术等技战术上还有不小差距,人数也处于劣势,和轻骑兵狗斗时的势均力敌不同,隐隐落于下风,但足够阻隔献营骑兵冲击大熙军的步兵军阵和火炮阵地了。
大熙军吸纳了不少三省大战后俘获的宣大、秦兵骑兵和投诚的山西边军的骑手,骑兵和身经百战的献营骑兵相比,虽然整体上还处于下风,但差距已经并不大了。
李定国转移到了一个离炮兵阵地较远、相对安全的屋顶上,凝眉观察着远处的战况,双方的骑兵和炮兵打的火热,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大熙军步阵的推进,外围的两千余人转换为一个个空心方阵以对付零星冲破骑兵阻拦的献营骑兵,中间的三千余人则列成一列列长阵,随着钟鼓号角声而不停推进着。
大熙军的组织性极强,不同的军阵互相配合、互相照应,匀速前进,没有出现一丝脱节的情况。
李定国扭头扫了眼村前组成数个大方阵的那三千步兵,这支兵马是他一手挑选兵将、编练而成的,相当于他李定国的家丁老营,也是李定国心中未来献营军队改革的模板和方向,在对付四川明军的战事中,表现得甚至不弱于张献忠的御营。
但如今战场上见真章,这支军队却明显的比他们的“师傅”要差了一大截,装备上大同小异,但无论是组织度、战术还是纪律性上,都肉眼可见的有着差距。
李定国也知道,对面的大熙军出自吴成的中军,本就是大熙军各部军团中老兵最多、装备最好、实力最强的,他手下这三千人马和他们有差距才是正常的,但正因如此,李定国才会感觉到无比的焦虑,他这三千人马和大熙军差距都这么大,其他献营各部和大熙军的差距只会更大,而吴成的中军此番入川的就有六万余人,献营能战的老营和战兵加起来,也不过才七八万人马,其他都是凑数的炮灰而已。
“此战.....难道就真如毛孩大哥所言,我献营连维持个对峙的局势都做不到吗?”李定国 喃喃念叨着,看向远处顶着炮火缓缓逼近的大熙军军阵:“我也是按照武乡军的操典遴选训练的兵马,为何上了战场......”
还没来得及深思,一旁的一名将领忽然伸手遥遥一指:“三天王,您快看!”
李定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视线穿透弥漫的硝烟,正见远处冯双礼的将旗倾倒,无数献营兵将正在狼狈逃窜着,白文选的将旗在飞速的移动着,显然身为主将的白文选也冒险上阵,领着亲兵和精骑阻拦逃卒、维持军阵的稳定。
“若是不能击破当面之敌,与白都督他们前后夹击,白都督他们恐怕有崩盘之险!”李定国双目一沉,他心中已经确定此战是败局已定,但小败还是惨败也有不小的区别,若是白文选、冯双礼他们崩盘,他们骑兵众多还能脱离战场,自己手下这么多步兵,逃都逃不掉。
唯有击破当面之敌,最差也要冲破他们的阻拦,和白文选、冯双礼他们的骑兵汇合,步骑互相掩护撤退,才有可能脱离战场。
李定国深吸一口气,喝令道:“举本天王天王旗,令全军准备,本天王亲往一线领军进攻,让所有兵将弟兄都知道,咱们要搏命了!”
号角声响彻云霄,汤志扭头看去,却见莫家村方向竖起了一面镶金大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身银亮铁甲的李定国领着一众亲卫策马从一个个军阵前飞奔而过,“天王万胜”的欢呼声充斥原野。
“张定国要搏命了!”汤志当即判断道:“看来是冯双礼他们的溃败让张定国意识到了危险,准备击破我窦名望所部,与白文选他们会合撤退了。”
“听咱们从献营逃回来的那些兄弟说,张定国手下有一支三千余人、完全按照咱们的操典遴选兵将、训练成军的精兵......”吕崇烈面上浮现出一丝担忧:“除了那三千精兵,还有收拢的古佛山溃兵......估计应该有近万人,人数比窦都尉多太多了,要不要抽调些兵马去支援窦都尉?”
“用不着,窦蛮子足够应付了!”汤志向微微一笑,显得有些豪气干云:“这一仗我不仅要打崩张定国,还要打崩白文选、冯双礼等人,两块骨头我都要啃掉、两块肥肉我都要咽进肚里!就让献营诸将好好看看,我大熙有这个实力!”
汤志令旗一挥,喝令道:“张定国按耐不住发起了进攻,证明其军心已经动摇,此战胜负已定,传本将军令,前部后撤休整,让老葛他们领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