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那名军情处的人员好奇的询问道:“请将军细细说说。”
“二天王把明军降军统统赶出重庆城,名为布防,实际上城头上的炮口顶在他们的后背上,摆明了监视,一有异动就会对那些明军降军下手!”任亮冷笑着解释道:“平心而论,二天王此事倒也没做错,他攻下重庆的时间太短了,那么多降军还来不及清理整编,里头必然有心里不愿投诚献营,只是时势逼迫而已。”
“可他做的太急躁了,或许是武乡贼给二天王的压力太大了,让他没心思按部就班的去布置!”任亮停下马,朝四周看了看:“明军新降,正是军心不安需要安抚的时候,此事二天王却将他的猜疑之心暴露得一干二净,你说,那些明军降兵看在眼里,会是个什么想法?”
“性命堪忧!”那军情处的人员顿时反应了过来:“恐怕军中不少人都会觉得二天王早晚是要对他们下手,以除后患了!”
“正是如此!”任亮微微一笑:“这次四大王去佛图关,一个降兵和降将都没带,四大王此举想来是为了佛图关的安稳,但看在那些降兵降将眼中,也是对他们不信任。”
“献营军中两位主帅都不信任他们这些降兵降将,献营要久守重庆,就得消除一切的隐患,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任亮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道:“特别是咱们这些手握兵权的降将,最为危险!”
“人一旦感觉到危险,就会做出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来!”那名军情处的人员点点头:“我等会就去找找弟兄们,各自找些降军的将官弟兄们谈谈,让他们不要误信谣言,献营怎么可能准备一口气杀光他们嘛!”
“如今还不是时候!”任亮却摆了摆手,朝重庆府衙的方向一指:“只是谣言,二天王想来不会放在心上,随手就解决了,咱们得让二天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二天王动动刀子,军心才能‘稳定’下去!”
那军情处的人员一愣,问道:“此事恐怕不易吧?二天王心里必然担忧会刺激到降军弟兄,若无切实的证据,怎会轻易动刀?”
“所以咱们就给他切实的证据!”任亮哈哈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来:“军中确实有人担忧自己的性命,在私下串连,还有人给酉阳的武乡贼他们写了封信,被我恰巧拿到......”
“这封书信如此大逆不道,竟然想要勾结武乡贼刺杀军中要员并夺城,可这封信我却留了下来.....”任亮笑得很阴险,将那书信交到那名军情处的人员手中:“信上的名字,我把它们给涂抹了,这封无名信想来你们该知道如何送到二天王的案头上。”
“向某个献营的将领透点风,让他在降军的营中搜出来便是!”那名军情处的人员将那封书信接过草草看了看,仔细贴心收好:“无名无姓,二天王必然心中大疑,说不定要动大刑乃至动刀子逼问,至于信里说的要刺杀的那些将官,自然就能得到二天王的信任!”
那军情处的人员忽然一笑:“将军,这信到底真是某些个降官降将所写,还是您的手笔?”
“那些降官降将私下串联是真、心怀鬼胎也是真,二天王也一清二楚,所以这书信是真是假,重要吗?”任亮摆了摆手,又一次勒住了马,看向佛图关方向:“不过这送信的时机也很巧妙,得在二天王最焦躁、最谨慎、最容不得一丁点错误的时候.....还得看武乡贼,能不能拿下佛图关了!”
刘文秀猜的没错,大熙军的动作确实很快,吴成在酉阳办完晚宴,便领军西行,一路的城池村寨几乎毫无抵抗,大熙军的先锋一到便开城投降,直到涪州城,才遭到了一些抵抗。
涪州位于重庆东南,扼长江、乌江交汇要冲,春秋时期曾为古巴国国都,乃是川东南之门户。
献营曾经攻陷过涪州城,此次刘文秀领大军占领重庆后就分了三千骑兵来夺涪州,残破的涪州城无法抵抗,献营兵至即陷。
但这三千骑兵还没在涪州城里坐稳多久,大熙军的骑兵也赶了过来,他们也清楚涪州城无法据守,便在城内的府库等地放了一把火,逃回了重庆城,正乘船赶往涪州城的献营步队望见大火,心知涪州必然已经失守,也只能调头返回重庆,在铜锣峡布防,以防大熙军顺江而上攻击重庆。
吴成赶到涪州城时,城内的大火已经被扑灭,大熙军的先锋部队正在清理城内的废墟残垣,帮百姓修补房屋、统计损失。
“胡将军的骑兵队已经在向佛图关进发,替大军扫清沿路的障碍!”早在涪州城等待多时的先锋果毅将军汤志跟在吴成身后,讲解着如今的情势:“重庆城已被张文秀、张能奇两军占据,据军情处传来的消息,城内献营有兵马五万余人,另有明降军三万余人。”
“除了重庆城内,献营一部近两万人在合州,还有一部一万余人在荣昌,打的是白文选和张定国的旗号,应该是在外围策应重庆守军的部队。”
“李定国!”吴成轻声念了一句,却也没太在意,名将也是需要成长时间的,如今的李定国还很年轻,必然没有历史上那般智勇,更别说他手里的献营兵马,远远比不上历史上经历过他和孙可望等人整训多年的劲旅。
大规模的战争光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