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和武乡义军在淠水大战,距离庐州城最多不过一天的时间,庐州城内自然也是气氛紧张,街上到处都是巡街的兵丁,有擅自在街上行走的百姓,只要一时兴起便拿下杀头,庐州城内的官绅百姓不少都向着徽州、江南等地逃去,但左良玉岂会放他们轻易逃走?在各处城门设卡,人可以走、金银财宝统统得留下,若有不从,便当作匪谍捕拿。
饶是如此,城内逃跑的官绅依旧络绎不绝,庐州知府手下的官吏就跑了个干净,偌大一个知府衙门,只剩下几个衙役还在。
庐州知府倒也不是不想逃,只是左良玉清楚连知府都逃了,这庐州城的民心军心也就散了个干净了,因此专门调兵把他给“保护”起来,让他逃也没法逃。
如今左梦庚在城内就在干着趁火打劫的勾当,除了敲诈出城的官绅百姓之外,还派兵去那些逃跑的官绅富商的宅子里“搜查”,值钱的东西统统拿走,连门板窗户都拆下来掠走。
城内的防务有徐勇管着,左梦庚自知自己不是个有能的将领,此次回庐州也不过是帮左良玉传信而已,于是当起了甩手掌柜,专心致志的掠财勒索。
正在一间三进大宅里掠的正欢的时候,一名亲兵忽然飞马赶来,一脸焦急的冲左梦庚禀告道:“少帅,左帅在淠水败了,大军正往庐州城撤退,让少帅和徐副将赶紧做好接应准备。”
“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了?”左梦庚大惊失色,赶忙跑出宅子翻身上马,朝着庐州城西门而去,上了城墙,却见徐勇也在城门楼子里,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惊讶。
不一会儿,只见得远处一道道黑影远远奔来,左梦庚和徐勇放眼看去,到了近前,却是左良玉的亲兵飞马逃来,到了城下便大喊道:“开门!快开门!左帅既然到来、速速打开城门,做好接应准备!”
徐勇眉间一皱,忙令开门,转身朝左梦庚行了一礼:“少帅,左帅来的如此之快,恐怕背后有武乡贼的追兵,末将领兵出城去接应左帅,请少帅守好城池。”
左梦庚自无不可,徐勇匆忙下城,不一会儿,领着千余昌平骑兵出城,朝着东面飞驰而去,过了一阵,左良玉的大旗出现在远方,朝着庐州城飞马而来。
左梦庚赶忙下马迎接,见左良玉穿过城门洞入城,赶忙一把抓住左良玉的马缰,一脸惊诧的问道:“父亲,怎么这快就.......父亲,您没事吧?”
“我无妨,武乡贼的骑兵还是差劲,想追上为父,还得多练个十几年!”左良玉摇了摇头,有些咬牙切齿:“想不通啊!这才多久?武乡贼成长的竟然如此之快,而我竟然衰落得如此迅猛,此消彼长,我军竟然连他们的一支先头部队都吃不掉了!”
左梦庚瞠目结舌,满肚子的疑问想问,但却无从说起,左良玉却摆了摆手,理了理情绪:“所以我果断下令撤军了,若是要在淠水河畔与武乡贼决一死战,倒也不是不能多坚持些时间,可是再坚持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武乡贼渡河的兵马会越来越多,必败之局,用不着打,不如保留些兵力回来防守庐州城,武乡贼大军要渡河也需要时间,必须在六安停一阵子,咱们还有时间收拢败兵、整顿防务。”
左梦庚犹豫了一阵,问道:“父亲.....武乡贼战力如此强悍,这庐州城......还守得住吗?”
左良玉瞥了他一眼,冷哼道:“武乡贼又不是神仙,起兵才多少年?这么短的时间内攒出一些战力强悍的精锐也不奇怪,但全军不可能都是这个水平,武乡贼之前在襄阳扩军,如今军中不少新兵,这些新兵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训练成那般水平,武乡贼还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作甚?直接打到京师去便是了。”
“庐州城城坚池深、城内粮草充足,我手下兵力也充足,武乡贼手里又没有重炮,只能用老办法攻城,咱们足以据守!”左良玉策马向前,冷笑道:“中都留守朱国相手下守陵军就有两万多人马,江北巡抚杨一鹏手里还有上万兵马,虽然这些兵马没什么大用,但只要出现在武乡贼侧翼,就能策应咱们守城,只要咱们在庐州城坚持数日,他们再蠢再迟钝也得反应过来了。”
“武乡贼如今全凭一口复仇之气奋勇当先,只要在庐州城挡住他们,让他们泄了气,必然不战自溃!”左良玉依旧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丝毫没受到之前战败的影响:“靠地利挡不住武乡贼,难道靠坚城还挡不住他们?终究只是一群贼寇!”
淠水上的浮桥架设得越来越多,无数军兵辎重正通过浮桥抵达东岸,吴成也早早过了河,立在左良玉立过的土台上。
“左良玉一路跑回了庐州城,看来还是要据庐州城坚守了!”宋献策立马吴成身边,向他传递着最新的军情:“胡都尉他们的骑队追了一阵,被徐勇领着昌平骑兵拦住了,之后我军接应的兵马赶到,徐勇也退回了庐州城,有不少溃兵趁机逃回了庐州城。”
“骑兵啊.....还是个大问题!”吴成叹了口气,武乡义军骑兵本就薄弱,如今山西的根据地丢失,断了从蒙古走私优良战马和马种这条关键的商路,武乡义军的骑兵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东虏能从蒙古获得大批优质战马,骑兵基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