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领着几名护卫下山,只留下蒋发和几个身手好的亲兵,少林寺的大和尚们见贺锦离去,赶忙关上山门,纷纷松了口气。
一名大和尚心有余悸的唱了个佛号,见老主持吩咐一名小沙弥领着蒋发等人离去,凑到那老主持问道:“主持师兄,那恶鬼终于是走了,之后咱们该如何行事?”
“大兵压境、得罪不起,人在屋檐下,该低头就得低头…….”老住持叹了口气:“好在那些贼寇只是过路而已,否则少林寺免不了一场劫难。”
“那些贼寇若要动少林寺,我等众僧必拼死护寺!”那大和尚冷哼一声,旋即又松了口气:“好在只是要些钱粮,只要不动刀兵,一些钱粮身外之物,总是能再赚回来的。”
“但他们要的钱粮也太多了!”另一名大和尚也凑了上来,忧心忡忡的说道:“再说,贼寇都是些贪得无厌的,若是咱们把钱粮给了,那些贼寇还是不肯罢休怎么办?”
“安心,他们既然派人来查账,就是真的只想要钱粮,没有和少林寺动刀枪的意思……”老主持柔声安抚道:“那些贼寇毕竟只是过路的,少室山险峻,他们没必要把兵力浪费在这,听闻他们是追击左总兵而来,若是在少室山拖延得久了,让左总兵逃出生天怎么办?那些贼寇不是傻子,不会分不清轻重的。”
“主持师兄说得有理!”那大和尚略微松了口气,皱眉思索道:“平日里为应付朝廷,寺中总是备着明暗两本账,五万两白银……既然主持师兄已经说出口了,那就得一口咬死,咱们把暗账藏起来,明账上再做些手脚,账面上只留下五六万两白银,这几日也不是做不出来。”
“那就请监院的师兄弟们这几日辛苦一些了!”老住持点点头:“万万不能让那些贼寇看出问题来,否则少林寺这片禅宗宝地在劫难逃!”
小沙弥领着蒋发等人进了一间寮房之中,行礼道:“委屈各位施主在此稍候,小僧去准备些饭食来,各位施主用过饭后再清查账册,也不耽误。”
“那就有劳小师傅了!”蒋发等人纷纷还礼,待那小沙弥离开,蒋发凑到窗前左右看了看,略带一丝兴奋,压低声音问道:“各位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清查这少林寺的账册?”
“清个屁,能拿来给咱们看的,肯定都动了手脚了!”领头的亲兵队长嘲讽了一句,摸着刀把说道:“这少林有多少钱粮田产,等咱们灭了这少林寺,抓了那些大和尚拷打一阵就知道了,你可把暗号传出去了?”
“大哥放心,山门那般紧要的去处,咱们怎会不留人?”蒋发巴结的笑道:“那兄弟见到俺,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想来等会就会有人来联络咱们了。”
那亲兵队长点点头,众人便一起等待,过了一会儿,听到几声敲门声,蒋发兴奋的跳了起来,冲过去开门:“是申靖邦申二哥,这是咱们约定的暗号!”
打开门,却见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的光头和尚端着一木盘的素斋素酒站在门外,朝蒋发使了个眼色,大步走进门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屋内的几名亲兵。
“申二哥,李大哥已经投了武乡义军,武乡义军的大元帅说,等灭了少林寺、在嵩山募兵成军,李大哥做将军,您来做副将!”蒋发呵呵笑着,从贴心的位置摸出一封信来:“这是李大哥给您写的亲笔信,您看看。”
申靖邦放下饭食,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长出一口气道:“没想到这么早就能动手,也好,这少林寺的苦役再当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把命给丢了!”
“以后就能脱离苦海了!”那亲兵队长哈哈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吴帅和大王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在明日三更天的时候打开山门,武乡义军和我部会拣选精锐趁夜埋伏在关门外,只要你们一开门,咱们就冲杀进来。”
“开山门不难,膳堂里有咱们的人,晚上做些夜宵,给他们下点料便是!”申靖邦眼珠子骨碌碌转,笑道:“但少林寺单是常住院就有七进院落,那些秃驴又颇有纪律,单单开山门,他们依旧能依托其他院落顽抗,咱得让他们自己乱起来,你们几个也好趁乱逃跑。”
那亲兵一愣,赶忙问道:“申兄弟,你这话的意思,是有法子让那些秃驴自乱阵脚?”
“那是自然,在这少林寺里潜伏这么久,咱们也不是白吃白喝的!”申靖邦嘿嘿一笑:“诸位兄弟,到三更天就看好了吧!”
夜深,天黑如墨、山风清凉,少林寺中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响,只有值守山门的几十名僧兵还在哈欠连天的坚守岗位,这段时间贼寇过境,少林寺极为紧张,调派僧兵轮班值守山门,如今听闻贼寇只是来掠粮掠银,没有攻打少林寺的意思,这些值守的僧兵也渐渐松懈了下来,只想着回去休息,深夜值班的更是难忍,一个个抱怨不断:“平日不修善果,今日遭此罪受。”
正埋怨着,却见寺内甬道上走来一个膳房和尚,挑着一个担子,乐呵呵的冲一众僧兵喊道:“几位师兄,煮了些凉汤、挑了些枣子,夏日酷热,来解解乏、解解暑吧!”
领头的和尚正要呵斥,有一员僧兵却已冲上前去,取了碗凉汤咕噜咕噜喝下了肚,一众僧兵见状,也纷纷涌上去争抢凉汤,领头的和尚见止不住,又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