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公堂之中,铺满了各种文册,武乡义军的教导正在仔细的对照审核着各种文册,将每一个动过手脚的地方都记录下来,对怀庆府城内俘获的官绅和郑王宗亲公审之前将会进行单独的秘密审讯,主要是用来收集情报,也为之后的公审打下基础。
在审讯之前掌握的那些官绅罪证越多,就越能在审讯中占据优势,清算文册也能让武乡义军掌握怀庆府地区大致的田土产出和户籍资料,日后在怀庆府行动也能方便不少。
“成哥,俺回来了.......”毛孩走进堂中汇报道:“成哥,左良玉已经往卫辉府退兵而走了,俺亲自去跟了左良玉一阵,他们的夜不收太多,俺不敢跟太近,但看大军移动的方向确实是在退兵,武都头他们已经在集结各部兵力,明日就开始往怀庆府城撤退,和咱们合兵。”
“怀庆府城太显眼了,咱们也没那么多官吏人员去控制这么大一座城池,武都头他们尽快赶回来会师,咱们早点把怀庆府搬空,也好早点弃城离开.....”吴成点点头抬头看向毛孩,却见他脸上有些尴尬,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毛孩脸上尴尬的神色更浓,说道:“成哥,刚刚俺进城的时候,碰到一个与俺交好的八大王属下部总,他说八大王领着几个反王去了郑王府,说是要把王府的女子都带走,在军中建个女营。”
“胡闹!”吴成心中一怒,女营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营中妓院,旧军队中营妓并不罕见,在这个时代,明军、农民军、后金军中都有不少营妓,可能如今整个世界,只有武乡义军一支军队是坚决杜绝营妓的。
那些郑王和宗亲的家眷不少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入了女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折磨得香消玉殒了。
从案桌后站起身来,吩咐身边的总教导带领诸位教导继续干活,朝毛孩挥了挥手:“走,去王府看看!”
策马往王府而去,半路上正碰见奉命守卫王府的武乡义军部总派来报告的亲兵,听说张献忠领兵把王府给围了,招来一众反王闯进王府之中,吴成心头怒火更盛,低声嘟哝了一句:“张献忠这是昏了头不成?”
拍马奔至王府,远远便瞧见府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农民军军卒,人人都是满脸兴奋,轰开围观的军卒,走进王府大门,却见前院中张献忠大剌剌的坐在一把交椅上,贺一龙、刘希尧、拓先龄等人围坐在一旁,哈哈大笑着指指点点。
数百名女子瑟瑟发抖挤在前院中,大多是郑王宗亲和被俘官绅的家眷亲眷,最小的才七八岁的年纪,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的。
吴成黑着脸扫视着众人,张献忠哈哈笑着迎了上来:“吴兄弟,你也来挑几个回去?那绵兄弟是个好汉,但照料生活总比不上这些个温香软玉的美人!”
几名反王一阵哄笑,吴成眼中藏着怒火,说道:“八大王,咱们入城的时候可说好了,不准奸淫抢掠……”
“不准侮辱祸害妇女!”张献忠笑得有些诡异:“那规矩是针对良家的,恐怕不包括这些藩王宗亲的女子吧?吴兄弟,郑王恶名昭著、百姓们谁人不恨?你还要保着他们的家眷,说不过去。”
吴成正要张嘴争辩,看见张献忠的表情,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愣住,怔怔的看着张献忠,一旁的贺一龙笑着上前打圆场:“吴兄弟,弟兄们一路行来,确实憋得辛苦,得弄个女营泄泄火,郑藩平日作恶多端,如今家眷为娼为妓,也是报应,百姓们会理解的。”
吴成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死死盯着张献忠,张献忠嘴角牵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来,挺了挺胸膛:“吴兄弟,设女营可不是额一人的决定,诸位大王都有此意,军中兵将翘首以盼,百姓们恐怕也会为此欢欣鼓舞,吴兄弟,不能因为你们武乡义军一军的规矩,让所有人都失望啊!”
“原来如此,明白了!”吴成冷笑一声,点点头:“既然要分,那就要分得公平公正,之后公审,让这些女子也受审,若是百姓们愿意放她们一马,咱们也不能逆了民心,八大王,你觉得呢?”
“那是当然!”张献忠眯了眯眼,面上和善的笑了笑:“既然吴兄弟都这么说了,那就等公审之后再说!”
吴成强压着怒火和张献忠等人敷衍了几句,目送他们离开,看着正押回房中的那些女子,面色凝成了坚冰,毛孩偷眼瞧着吴成,凑上前来:“成哥,你跟八大王,是闹矛盾了?”
“被他阴了一招!”吴成冷哼一声:“张献忠表面上是来掠取这些女子,实际上是在争势!他看我们看得很准,知道依我武乡义军的纪律不会为难这些手无寸铁的女眷。”
“再者,我武乡义军之中就有不少女子参与工作,我若是放任这些手无寸铁的女子被掠为妓,她们会怎么想?所以我必然会反对。”
“可如今这天下的军队,除了我武乡义军外有几家没有女营?设个女营算什么大不了的事?能品尝这些养尊处优的贵人,农民军的军卒将官怕是个个翘首以盼,而且百姓饱受郑藩之害,心中满是怨恨,看着郑藩的亲眷为奴为妓,必然是心中大快的,我若是出头反对,便是站在了农民军和百姓的对立面,那些反王与咱们合作,必然心生嫌隙,百姓也不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