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劝说到黄昏时分,吴成一个个回应着百姓们的疑问,嗓子的嘶哑了,百姓们这才渐渐散去。
吴成从石狮子上跳了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腿,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杜魏石凑了上来:“小旗官,看起来百姓们心中还有疑虑啊。”
“有疑虑才是正常的,他们能散去,还是因为咱们平日里信誉优良,百姓对咱们信任万分的缘故……”吴成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嗓子针刺一般的痛,又讨了一碗茶来润了润嗓子,休息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杜先生,明天我就下令,把沁州、黎城、沁水和汾州等地的教导统统召回来开大会,你亲自主持,一定要让他们统一思想,百姓可以慢慢解释,军中一定不能乱!”
“我明白,我等会就去找几个学员,把咱们进兵河南的政策原原本本都写下来,做成文告!”杜魏石点头应承:“既然要坦诚,那就坦诚到底,咱们得重新组织工作队,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讲清楚。”
“这样做,会不会有泄密的风险?”洪磊走了过来:“万一官府知晓了咱们的计划早做准备,岂不是影响咱们进兵河南的战略?”
“不透露细节,只讲大方向、必要性和意义,泄露出去也没关系……”吴成耸了耸肩:“再说,就算泄密了又能怎样?朝廷忙着对付山东的叛军,一时半会顾不上咱们,洪承畴巴不得咱们滚去河南捣乱,他也会帮着咱们遮掩的。”
吴成挺了挺身子,扫视着门口的军眷将官,他们一个个对上吴成的目光,纷纷垂下头去,吴成的目光落在武绍身上,眉间又是一皱,说道:“武都头,你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便是,等杜先生整理的文告出来,你带几份回沁水去,给那些有疑问的弟兄们也好好解释解释。”
“吴帅刚刚说得很清楚了,我没啥疑问了,杜先生的文告出来,我立马就回沁水去。”武绍笑得很尴尬,拱手行了一礼,逃命似的离开。
吴成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岳拱见状,走上前来:“怎么?吴家的,你觉得武都头有问题?”
“有问题不至于,他是个豪侠重义的人物,不会做出背叛咱们的事情来…..”吴成摇了摇头:“但他手下的人却说不定了,咱们转兵河南的计划,黄叔也有疑惑,但他知道分寸,只是来信询问,武都头是个直肠子,头脑简单,他亲自跑来询问不是什么怪事。”
“但他来沁州却不来找我,反倒和这些军眷官将一起跑来质问洪先生,这就很奇怪了!”吴成冷笑一声,回头看向渐渐散去的那些军眷官将:“还是那句话,武都头头脑简单,不是个玩阴谋诡计的人物!”
“所以有人在暗地里鼓动他!”岳拱反应了过来:“此人必是与武都头交好的人物,让军情处的人去查查?”
“不必,军情处的人过去,武都头没准会以为咱们不信任他,依着他那直性子,指不定就闹起来了,反倒把事情搞坏了……”吴成摇了摇头,往州衙里走去:“王脚板,你等会帮我送封信去沁源,武都头,有人能治得了他!”
“这文告,写的倒是详细,回沁水拿给老熊,让他们教导队自己研究去得了……”武绍立在沁源渡口上等着船,抖着手中的文告,砸吧着嘴:“他娘的,怎么连百姓都一起闹起来了?而且怎么吴帅回来的这么快?这下子丢脸丢大发了。”
话音未落,耳朵忽然被人揪住,武绍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怒气冲冲的看去,却是武知县怒气冲冲的揪着他的耳朵:“小兔崽子,跟我来!”
武绍顿时泄了气,乖乖跟在武知县身后,进了渡口旁河泊所的小楼,要了间值房,把门一关,武绍终于忍不住问道:“阿舅,你怎么来了?”
“你跑回沁州惹事,我不来能行?”武知县怒意未消:“胆肥了啊!义军让你回沁源,是准你来探亲过年的,过完年你不回沁水也就罢了,竟然还跑去沁州,伙同军眷官将惹事!你别不承认!已经有人把你供出来了,就是你这货邀他们一起去质问洪辅政的!”
“这帮不讲义气的!”武绍脸涨得通红,分辨道:“阿舅,侄儿也是一时心急,咱们在山西流血流汗的,跟曹文诏一战死了多少兄弟?侄儿为了武乡义军,连着两次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山西这般大好局势,就因为来了个洪承畴,突然说要放弃山西去河南,侄儿如何能想得通?”
武绍挥了挥手里攥着的文告:“吴帅在州衙门口解释了那么多,昨天杜先生亲自来送文告,还拉着侄儿苦口婆心讲了一个多时辰,去河南不是放弃山西逃跑,是为了求生存,侄儿心里清楚了,自然会听命行事。”
“你明白了就好,省得我费口舌!”武知县点点头,一脸严肃的问道:“如此,我倒是要问问你,是谁鼓动你来惹事的?”
武绍脸上半是尴尬、半是疑惑,武知县哼了一声:“你别藏着掖着,我看着你长大,还不知道你的性格?你心中有疑求解,直接就会自己去找吴帅或杜先生,怎么会专门趁着吴帅去武乡拜坟年不在的当头,组织一些家眷官将跑去逼问洪辅政?这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定然有人在背后指点你!”
武绍脸上更为尴尬,闭嘴不言,武知县气不打一出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痴蠢!你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