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想探听军情?
排兵布阵这些沈翎予本就不知,一个跟在队伍最后的女子,有什么大用?
沈翎予双手被绑在身后,只看着这些人喝酒吃肉,楞是想了一圈也没明白,到底为何抓自己。
再接着,沈翎予就被人蒙着眼,推上了马车,再从马车被踢下来的时候,已经在楼兰王的面前。
沈翎予不解,自己这样一个小女子,并不懂得行军打仗,何苦大费一个罡圈?
原来有人密报,从这个女子失踪开始,大漠的边境就在蠢蠢欲动,话说隶朝的四少主曲婴如疯魔了一般,带着自己的骠骑军便往楼兰边境赶,现在已经到了朝歌。
来人还说,四少主发了狠。若是这女子死在楼兰,自己的三军铁骑必要踏破这楼兰山缺。
有暗探告诉楼兰王,这女子是四少主的心头好,以她为诱,四少主哪怕违抗军令,也会前来相救。
匈奴可一举进攻大漠边界,楼兰也可趁势得利。
隶朝逐年来的发展实在比他国快了许多,农业的兴起,百姓的富足,政策的优化,医疗水平的提高,自然孩子也是越来越多。怕是再过几年,隶朝还会更强大,更遮天。
这几年已经频频占我几个城池,虽说下了诏安书,楼兰王依然觉得再不毁了隶朝根基,怕是子孙也得居他人之下,看着隶王的脸色得吃一口剩饭。
兵强马壮的隶朝,自是不能小觑。楼兰王看着沈翎予,也没什么出挑的地方。看起来比我楼兰美女真是逊色不少。
沈翎予见了楼兰王,译官表达的意思是,欢迎沈姑娘来楼兰做客,之前待客不周,多多包涵。
我呸。这就是你楼兰王的待客之道?沈翎予可不想在这异国的君王前丢了隶朝的脸,一个拘灵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衣灰。
第二日,沈翎予便被押送到西河的城楼之上,嘴里塞了一块破抹布,一股子木蜡油的味道,冲着人直恶心。
来人只有约十余人。在前面的是曲婴。
曲婴一身戎装,骑着黝黑的战马,就这样出现在沈翎予的眼前。曲婴黑了很多,早就不似以前那般的孱弱。
曲婴看起来老了几个年岁,皱起眉毛来比以前更令人胆颤。一年多未见,曲婴亦如之前那般的耀目,隔着那么远,依然能一眼辨识出。
沈翎予被抓这一日,想了很久都不知道为何抓住自己。直到看到了曲婴。
曲婴本该在大漠,为何会出现在楼兰?为何就偏偏出现在西河城下?为何只有区区十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
“抓个姑娘算什么本事,让她下来,我上去做你的质。”曲婴的声音传来,沈翎予突然明白了,所有的疑惑也解开了
只觉得今日哪怕是死,也不可让曲婴来换了自己。
沈翎予挣扎着想从城楼上跳下去。被楼兰王的人死死按住。沈翎予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拼命的摇头。
“哦?这个姑娘对四少主这么重要么?”译官传达着楼兰王的话。
“凡我隶朝子民,人人都很重要”曲婴的声音激昂,没有正面回答楼兰王的问题,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人质入楼兰。后果可想而知。
曲婴从马背上轻轻一跃,没有任何犹豫,也看不到一丝感情。楼兰王的人推着沈翎予下城楼,沈翎予一步也不愿意走,死杵着就是不动,楼兰王的人把她扛在肩上,曲婴一步步往西河城走来。身上没有一点武器,一路走一路脱了自己的铠甲。
举着双手,已示自己现在毫无还手之力。沈翎予与曲婴擦肩,曲婴是大步迈着朝自己走来的,沈翎予被扛着扔出去的。
擦肩时,曲婴深深的看了沈翎予一眼。
一眼万年。
大门徐徐关上,沈翎予挣脱了手绳,一路往城门方向奔去,曲婴已经走进了城门,沈翎予怎么喊叫都没有回头。
大门紧闭,沈翎予伏在门上一直叫喊。后面曲婴的卫队上前来架着沈翎予离开。“沈姑娘,既少主做了决定,你快快跟我们回营里去。”
沈翎予又趴住了城门不让将士们把自己拉走,沈翎予就要在这里等着曲婴。“他不出来,我不会走的”。
将士们又把沈翎予扛走了。
朝歌城已经被隶朝军马夺回。大将军跟范二哥在书房一直争吵,沈翎予觉得自己捅了大娄子,也不敢见人只想快回去自己待着。
该怎么救曲婴。
曲婴在楼兰要吃多少苦。
外面大量的兵马出城的声音,大门沉沉关上的声音,这里没有了李郡守,连个能与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翎予想起了聂岸,但是聂岸的父亲死在隶朝,他有何理由会救曲婴呢?倘若自己是聂岸,也定是不会救的。
有人扣门,吓了沈翎予一跳,外面士兵说有个姓沈的公子,说是你的故友,邀姑娘一见。
楼兰?姓沈?那便是聂岸了。不知道聂岸会不会救,但是现在还是找聂岸想想办法。沈翎予提着裙子跑下楼,聂岸早已经焦急的来回走动,看到沈翎予只是伤了一点皮毛,聂岸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曲婴被楼兰王抓走了”。
“我知道,整个楼兰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