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厮低头,很难启齿的样子。
“说。”
“您本就是尚书家的嫡子,若能……若能让公主怀上您的孩子,以公主对您的宠爱……说不定会恳求皇帝陛下,破格赐婚,成为驸马!”
驸马?
他当然想。
可长公主那身体……
这三年来,谁她吃进去的避子药比饭还多,哪里还能怀上孩子?
“咔”
一声清脆的响声。
手指用力,红梅被折断。
惊起一阵冷风。
“此事……问题不在我……”
另一个小厮意识到旁边的人说错话,用胳膊肘撞了他两下。
“奴才嘴笨,奴才没有说公子不行的意思……”
呸,还不如不解释……
裴若恒倒也不在意。
“五十多个人,要怀早怀上了,就算怀上,以公主房事的频率,谁又能知道是谁的?到时候孩子出世,滴血认亲估计都能认出好几个爹……”
算了,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奴才刚才和侍奉公主起居的婢女们聊了几句,她们说,自从长公主病愈后,接连两日,都是夜公子侍奉左右。”
接连两日?
也难怪那个亡国奴突然敢拦着自己,先是为他留宿后院,又将他安排在偏殿,即便是毁容了也要日日留在身边。
这亡国奴真有这么好?
在裴若恒看来,黔夜这等身份下贱的奴隶,根本不配与自己共同侍奉长公主,可无奈长公主急色,别说奴隶,即便是已为人夫,只要长公主看上,也会立刻抢过来。
对此,他倒是不甚在意,这些男人没有根基,不过是仰仗着公主那一点点可怜的宠爱罢了,一旦长公主把他们忘了,那他们的存在,就将毫无意义。
红雨就是一个例子。
可他裴若恒不同,尚书嫡子,自己又有功名在身,只要公主府一日没有驸马,那他依旧是公主府的男主人。
“告诉后院那几个小的,没事多来公主面前走动走动,长公主好新鲜,那亡国奴突然复宠,新鲜两日也属正常,等到长公主玩腻了,寻个由头收拾了就好。”
“是!”
——
长公主给男宠发放月钱的事,很快传遍了后院,不仅是男宠,连下人们的月钱也都相应地涨了不少。
“听说是裴公子同殿下商议的此事?”
“是啊,裴公子与殿下聊了一刻钟,殿下就把这事定了。”
“看来殿下当真是宠爱裴公子!”
“是啊,咱们得感念裴公子的这份恩情啊!”
……
后院的男人们七嘴八舌,有些人不屑这点小钱,可大部分人还是念着裴若恒的好。
只有裴若恒自己知道,长公主发放月钱的事,根本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一个低贱的亡国奴。
不过这事,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黛宁这边刚吩咐完月钱一事,后院里的几个公子就一个接一个想要进殿看望,有人抱着琴,有人拿着画,还有人扬言要给她表演杂耍。
黛宁硬着头皮见了两个。
可是。
见了两个。
还有两个。
见不完,根本见不完……
眼下一下午就要这么搓磨过去,黛宁眼睛都看花了,不得不唤来凌霄和立春。
立刻表演唱戏。
殿门外候着的人,一听里面咿咿呀呀的声音,也就不欢而散了。
——
管事带着人去到东偏殿的时候,碰巧看到黔夜在灯下看书。
宽阔明朗的房间内,男子身姿凛凛,一双剑眉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眼眸低垂,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线条分明的侧脸上,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给夜公子道喜!”
宋管事笑的见牙不见眼,人还未上前,喜就已经来道。
黔夜抬头,上次管事给他道喜,逼着他灌下壮阳药,火气窜的他一整天没睡着,这次又来做什么?
好看的剑眉微微抿起。
宋管事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公主宽待众人,从这个月起,后院的公子们,每人每月都有月钱拿,您是公主府的老人了,每月可以领十六两月银!”
是的,黔夜算是府上来的早的,据说他前面还有两个,不过都没能活下去,至于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十六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盛京的寻常人家,几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也就十几两银子。
“多谢。”
黔夜看着沉甸甸的银子,思绪万千。
那愚蠢的女人什么时候管过下人的死活?
突然想起,中午他问起自己有没有上药的事,她当时盯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
“这事可都是裴公子跟公主提的,银钱的数目也是裴公子定的,还好有裴公子为院里的人着想,其他公子们可都念着他的好呢!”
言下之意,你这个奴隶也应该念着公子的好,即便是得宠,也要听从裴公子的安排。
黔夜不去分析他话里藏着什么,只抓住了一点。
裴公子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