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唯关上南云院的院门,双手举过头顶,舒展身体,抻开肩膀,打了一个大哈欠,“这小子,出手一点不含糊,真狠。”,回味着刚才和阿江交手的场面,心里喟叹。
随后一手扶着肩膀头,环动肩膀,若有所思的往房间里走去,“怎么会有这么像的面貌?”
他驻守寒青边陲时,逢年过节都会去郑将军府上祭拜郑泽将军,灵堂上郑泽将军的遗像,分明和阿江的面容一模一样!
十七年前郑泽将军一家遭逢厄运时,郑泽将军的儿子郑祜年仅两岁,阿江今年十九,难不成阿江真的是郑泽将军的儿子?
赵唯把剑放到书桌放立着的朱红团锦兰锜上,顺势坐在椅子上,思考着阿江身份的可能性。
若阿江真的是郑泽将军的儿子,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年幼的阿江逃过了谋杀,成了杀父杀母仇人的爪牙?
可是阿江十七年都生活在五王爷麾下的培育部里,不得不怀疑这是五王爷的阴谋。况且郑泽将军一家三人的尸体都被世人所见,下葬了的……
父亲年长郑泽将军几岁,又是同一年的状元,他应该会知道……
“少爷,热水烧好了。老爷嘱咐您快梳洗,以免风寒。”
赵唯真构思着一会如何向父亲说明阿江身份的事,就听见门外传来麦子的声音,“进来。”
麦子提着两桶热水,身后跟着一位高高的妇人提着两桶凉水一前一后进来。
“少爷。”
俩人先在赵唯面前招呼了身,轻车熟路的去了后屋的浴室。
“麦子,楮昆嫂,放在地下就好,我一会儿自己兑。”赵唯从书桌前起身,收拾着自己的干爽衣物,往后面浴室探了个头。“跟父亲说,我吃晚饭前过去找他。”
“是,少爷。”俩人依言退下,刚到门口,赵唯又叫住他们,“对了,麦子,你去东厢告诉相一和阿江一下,他俩也淋雨了。”
等麦子和楮昆嫂退下,赵唯确认关好了门,才去浴房。健硕的身体上只有胸前一道尺长的伤疤醒目,增生的肉芽突出皮肉,颜色暗沉,显然有些年头了。赵唯并未在意那道伤疤,没有多看一眼,对他来说,就像可有可无的东西,又像难以企及的过往的遗物。
……
“这里,这里,还有那,你刚才摔坏的瓷片都捡起来!”
“这些都会在你月钱里扣掉的!”
“捡干净点,免得扎到小姐!”
赵念和阿江说着话,就听见院门口石头对蒋花蝶用盛气凌人的语气指使。
“我这是带回来了俩山大王!”赵念莞尔一笑,收回观望院门口动静的视线,带着调笑的意味重新注视着阿江。
“有我们在,不会让小姐受一点委屈的!”阿江躲闪着赵念的目光,微扭着头,手不自然的摸着鼻尖。
赵念弯唇勾出一抹蜜笑,灵动的双眼带着捉弄阿江的神色,娇俏开口,“你看,我像是能被她们欺负的样子吗?”
“不…不像。”阿江刚回转几分的目光立马捕捉到赵念望向他的俏皮艳丽的样子,无数欢喜瞬间撞进心里,话都说不利索了。
“不过,我还是很庆幸能遇到你…们。”赵念言笑晏晏,精明的幼狐遇见了懵懂的大灰狼,更胜一筹,想要诱惑他当自己的信徒。赵念温柔含情的语气在“你”上停顿良久,才缓缓吐出后面的字。
阿江迷惘躲闪的目光是她的战利品,她能感觉到,阿江的心离她更近了。赵念面色如常,保持明艳柔和的微笑盯着他的猎物做出反应。
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屋里散发出的香氛暖气像是给他的五感蒙上了一层纱,眼前明艳的女子,俏丽的话语都变的不真切起来。他的一言一行仿若被眼前人暗藏期许的目光掌控,心甘情愿的走进她的圈套,心中隐秘的秘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蒋花蝶的鬼嚎不合时宜的在院门口传来,懵懂的大灰狼瞬间从香氛旖旎的气氛里抽身,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握着剑紧盯着门口。
昏暗的雨夜,大开的院门口立着一个身披油布衣的黑影,以及早就跑的剩一个虚影的蒋花蝶。
石头被捡完碎瓷片出门的蒋花蝶的这一叫吓掉了半个魂,看到门口的黑影后惊恐的后退一步,整个人快没了。
“是我。”待听到暗哑的声音后,石头拍着胸平复惊魂,随后一手撑着伞,一手虚妄的在空中左抓抓,右抓抓,“魂来,魂来……”,嘴里念念有词。
阿江看到石头怪异的行为,疑惑的回头求赵念解惑。
门口的黑影站在原地供手对着赵念行礼,随后关上院门不见了身影,没人看到他黑暗里,扯到眼角的被压抑住的狂笑。
“是大冈,今天应该是轮到他守我的院子。你来的时候没看见他。”
对蒋花蝶翻的白眼阿江自然没看到,赵念又恢复了温婉秀丽的大小姐模样,掠过做法收魂的石头,疑惑的反问阿江。
“噢?哦!看到了。”他根本没走门,特地躲着他俩来的,他怎么会看到门口的大冈!!!阿江尴尬的不动声色的将剑入鞘,含糊不清的回答。
可疑,可疑…赵念发现,现在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阿江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