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越来越冷,骨骼摩擦的声音占据了整个咨询室。
所有吊死鬼,像是孩童发现了玩具,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从空中俯冲向付泽言,身影散发出黑烟,包括难闻的腐臭味。
“王广来,你这个该死的!”
付泽言暗骂一声独自逃命的小道士,急忙跑出房间,鬼魂们在后面追逐,发出渗人的笑声。
走廊里,王广来靠在墙上,掏出兜里仅剩的三颗无垢丸,将其碾碎成碎末,一把甩在咨询室的铁门上。
一张符纸也贴了上去。
下一刻,付泽言跑了出来,没等他掐住王广来的脖子,后者将门重重关上。
里面传来烧焦的味道,还有恶鬼们痛苦的哀嚎。
这个铁门被功德覆盖,还有道气,一般的阴物无法越过此门而出。
但同样,也是时间问题。
“放心好了,有贫道在,你不可能有事。”
王广来拍拍气喘如牛的付泽言,表示安慰。
“那你还把我一个人扔下?”
“我这不是为了出来,设法将他们关住。”王广来顿了顿:“况且你已经服用无垢丸,不会出什么事儿,顶多发烧出现幻觉之类的。”
你说的倒是轻巧。
付泽言心里忿忿不平,但他明白,王广来虽然看起来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可就凭他能隐约窥视到自身命格的手段来说,这个人非比寻常。
云游道士可别让他失望。
他随即给了一个信任的眼神。
滴答。
滴答。
上方继续滴落下来液体,付泽言抬头望去,稀稀疏疏的白影被吊在走廊顶上,晶莹的液体以及红色的液体,从他们舌尖滑落。
但他们都没有攻击,付泽言和王广来两人。
想必,是没有惊醒他们。
“咦。”
突然,前方不远处,王广来发出一声质疑,随后弯下腰,捡起一个东西。
付泽言跟了上去。
“呵,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呢。”王广来挥了挥手上的指南针:“原来是这么低端的法器,连开光都没做到,一点屁用都没有。”
“这是什么?”
付泽言抢过来,疑惑的问。
“一个罗盘而已,寻找阴物的。”王广来鄙视地哼了一声:“没开过光,辣鸡玩意,给谁谁都不要。”
这句话有装逼的成分,可也是事实,王广来的布袋中,随便拿出一个法器,都比这个破罗盘强几十倍。
就连他身上在香火熏陶下搓下来的泥球,都比罗盘值钱。
这厮命真好。
付泽言瞥他一眼,看到手上报废的罗盘,不解地问。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
“还用问啊。”王广来回答:“肯定是有那个缺心眼来这了呗,带几个没有用的破法器,觉得自己道气功德大圆满,贫道都笑了。”
“这里有人来过。”
付泽言眸子一闪,将罗盘塞给王广来。
怎么会有人来到此地?
他暗想,这个罗盘显然没受到腐蚀,还是没有破损,可以证明有人来过这里。
可,是谁能来到这种凶地。
不会……是酆都口中的那些人吧!
为了灭杀魂识,除掉酆都,然后冥界之河断流,再夺走世界钟!
付泽言脑补起来,他的身子因为恐怖的场景,正在发抖。
“你在想什么愚蠢的东西。”酆都突然开口,不屑地说:“只不过是拿破烂玩意的人类罢了,那群人要是来了的话,本君不可能感应不到。”
行吧,行吧。
你说啥是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得给我个具体位置啊,我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挨个房间找吧。”
“本君都说不知道了,你没听懂吗?!”
脑袋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这是酆都给他的一个惩罚。
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攀上了付泽言肩膀,他猛地打个寒颤,回手就要一拳甩过去。
只见王广来拍开他的拳头,严肃地摇头,将手指头竖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嗒。
嗒。
前方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清冷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孩,低着头,像傀儡一样蹒跚地走下来。
阴气大盛,气温跟着降下来。
咯吱。
咯吱。
女人每抬起头,就会传来骨骼摩擦的声音,脸上黑色的血管已经看不清她原本的容貌,狰狞的眼白,在楼梯口注视两人。
她像是没有灵魂,被像木偶一样控制。
“邪祟攒身……”
王广来小声地嘟囔,眉宇间,流露出一份不安。
“什么意思?”
付泽言小步退后,轻声问道。
“鬼祟以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创造出幻象,从而吓灭人肩膀两处加上头顶的阳火,阳火一灭,鬼邪上身。”王广来凝重地说道,同时手伸向口袋:“这次比以往更严重,邪祟在这个气局下变得更加阴邪,已经能挤进人的三魂七魄中共生,最后慢慢代替她的灵魂,留在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