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上,付泽言怀抱大书包无话可说,身边没有人坐,整个车上只有寥寥无几,别的村儿的村民。
他抽动鼻子,都能闻到车内有人吃韭菜盒子的味道。
拥挤。
是他能想到唯一的表达词,从小就因为自己的命格,和与生俱来的孤独,让他对人群升起莫名的疏离感。
他只想一个人在任何一个地方,随便哪里都好,即使无聊到发霉,也想一个人静静地生活。
哎。
付泽言旁听车上仅有的村民交谈,忍不住轻声问道。
“你说的下一个魂识,到底在哪?”
他像是自言自语,实际上是在跟脑子里的酆都对话。
“本君也只能得知大概的位置。”脑海里传来酆都的声音:“到了晚上,本君才能感应出来,现在只能看到模糊的位置。”
“你说什么?要等到晚上?”
“废话,晚上阴气繁重,魂识波动就会强烈。”酆都没好气地回答:“本君也是晚上才找到的你。”
付泽言敢怒不敢言,奈何对方是冥府的酆都北阴大帝,自己能说什么。
他无奈地叹口气,打开车窗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烟。
酆都也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在他脑海里说道。
“到了魂识附近,本君会告诉你,等到晚上的时候,吾会与你共感意识。”
“呵,谢谢你啊。”
付泽言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突然,他拿出装药的袋子。
赫然,透过模糊的袋子,他看到一小叠红色的钞票。
他将钞票拿出来,约莫有小3000块钱。
张大爷……
这个老头,怎么老是让他感动。
真的很烦。
付泽言默默地将钱放进背包里,眼中罕见浮现出晶莹。
“怎么?那个老头对你很好?”
酆都此时稀奇地开口,对于这种事儿嗤之以鼻。
“你说呢,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付泽言吐口烟:“习惯孤独不代表不喜欢被人关心,很矛盾,我明明不是很喜欢这个老头,却还是忍不住想他。”
“你只要想着为本君做事就好了。”
酆都强硬地说道。
“你是本君的一部分,代表着本君的颜面,不要被幼稚的感情限制。”
付泽言对他无话可说,总是重复这些话都让自己感觉厌烦了,索性将烟掐灭,闭起眼睛不说话。
许久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酆都才幽幽地说。
“只要你让本君复活,本君将赐予他五十年阳寿。”
付泽言听完,这才睁开眼睛,轻声说了句。
“成交。”
天气炎热,这个季节空气又闷太阳又毒辣。
售票员大妈边拿扇子边吵吵嚷嚷,开始哄车上的人下车。
付泽言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睡了一路,黏黏糊糊都是汗,衣服都粘在身上,很难受。
他背上背包,赶忙下车。
这是终点站,太河县,一个齐州的小县城,是他们齐州中规中矩的县级市。
街道上不乏有一些水果摊,拉拢工人的中介,还有人流攒动的行人,车辆疾驰,司机也在各个大巴车站点停留,等待接客。
“那个,我们是不是没坐过站?”
保险起见,付泽言问了一下。
“没有,就在这附近,本君感应不到具体方位,等到晚上。”酆都口气中,有些不满:“本君正在休息,没事不要跟吾说话。”
冥君也要休息吗?
不是不用睡觉吗?
“本君现在只是一半的意识,并没有魂身,在外太久需要休息。”
“要是暗中再质疑本君,别怪吾对你不客气。”
酆都冷声警告,不介意再给付泽言冰冷的嘴巴子。
付泽言识趣闭上了嘴。
他四处环顾,找到了一家中规中矩的旅店,他可就张大爷给的3000块,随便找一个地方住就好了,便宜点的。
付泽言朝旅店走去。
“小哥,留步!”
就在这时,付泽言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个穿着大挎袍的男人从大巴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鼓鼓囊囊的布袋。
男人生怕付泽言消失不见跑了,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像是看见肉骨头的大狼狗。
“小哥,算命不嘞,很准的哟。”男人看起来不大,也就比付泽言虚长几岁:“我可在车上注意你很久了。”
付泽言隐隐记得,自己后面的座位,确实有这位打扮奇怪的男人。
不过算命?
他打量晚上挠头尬笑的男子,皱眉。他从小因为阴阳眼,想过当道士,但是没想过现在居然有人拿着道士的名声到他面前行骗。
你能看见鬼吗?你见过冥界之主吗?
也就是看到自己拿出来的一叠钞票,就想着捞点好处。
“不需要。”
付泽言拒绝,转身要走进旅馆,却被男人拉住胳膊。
“嘿嘿,我不是骗子,我可有点手段的,小伙子。”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年长的男人谄笑,死死拉住付泽言的胳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