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到冥界,在给自己一巴掌。
“你说过,我是你的一部分!”他慌忙躲闪,想要躲避头上恐怖的威压:“我不这么叫你,我还能叫你哥哥弟弟啊!”
酆都惨白的脸变得铁青,大手一挥将威压收回。
“本君又不知这个世界的方位。”他冷不丁吐出一句:“本君会侵入你的身体,寄生在你的脑海中,将位置用传达给你。”
侵入你的身体……
付泽言感觉这句话怎么那么别扭。
没多想,他默默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洗洗涮涮,随手从灶台中拿出两个凉了的地瓜,狼吞虎咽起来。
反正自己一个人,吃什么都行,好养活。
只要能吃饱就行。
从小打到,自己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对吃的没有太多要求,毕竟能活着,就已经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
他蹲在门口,欣赏起还灰蒙蒙的天际,一口一口咽下地瓜。
地瓜皮被随手扔在了一旁,付泽言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太阳已经浮现出辉红的一小部分,将阴暗的天际,勾画成雾蓝的色调。
估计没一会儿,张大爷就要出来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口打开收音机了。
富贵哥和张叔,也扛起锄头,还有播种机,往田里跑了吧。
他们总是那么安逸,却有忙碌。
付泽言低垂着头,像是被人撵出来的小狗,无精打采。
他很想挨个跟村里的父老乡亲,隆重地告个别,想要告诉他们,自己很喜欢他们。
是前进屯的各位,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家。
可是他不敢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怕舍不得,他怕自己忍不住,回头看向这群可爱朴实的他们。
付泽言知道,自己一走,可能就不再回来了。他的世界,已经和这群人的世界,出现了一道明晃的分界线。
不只是自身的命格,还有这一路上的凶险,不应该带到他们的世界来。
他故作轻松地起身,见天色慢慢泛亮,他知道他该离开了。
“你,还让本君等多久?”
屋里传来压抑怒气的声音,像往常一样虚无缥缈。
付泽言蹭蹭跑回了屋里,背上书包。
这个书包里,是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虽然看起来破旧,但可是张大爷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就在他想要不要去张大爷那偷偷拿一包烟的时候,酆都不耐烦地起身,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付泽言的脑门。
“你干嘛?”
付泽言被冻一哆嗦,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指。
“干什么?”酆都显然已经因为等的太久,微微发火:“本君自然是进入你的脑海之中,与你意识相连。”
酆都手指又一次向前,付泽言退后。
酆都修长的手指又向前,付泽言脑袋又退后。
“太…太冷了。”
付泽言眼见面前的男子面若冰霜地凝视自己,急忙开口解释。
狭长的眼睛微眯,深邃如深渊的眸子,忽的一亮。
“啪”
清脆而又响亮。
付泽言乖乖站好,酆都的手指戳在他脑门上。
一阵眩晕感伴随眼前一秒钟的漆黑,酆都就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还以为得多疼呢。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将上面残留下来的霜拍掉。
哎,以后脑子住个这样脾气的冥君,不死也得脱层皮。
付泽言叹口气,走出房子,朝着村外的大道走去。
“别以为本君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脑海里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吓他一跳。
……
经过一座座院子和房屋,那里面现在睡着的,都是自己相处二十年的村民。
他咬牙加快脚步,生怕自己忍不住走进去,跟他们一一道别。
付泽言低垂着脑袋,先让自己不见到任何人,不被任何人发现。
“喂,小瘪犊子。”
突然,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忍不住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略微佝偻的身影一步一步挪过来,抚摸付泽言的额头。
“还行,烧退了。”村长张大爷瞪他一眼:“小瘪犊子,病好了就想着出去疯,不好好呆着到时候病了可没人管你。”
听到张大爷的责怪,付泽言沮丧地笑了一下。
“张大爷,我要走了。”他意识到自己表情跟诀别一样难看,赶忙挤出笑脸:“我要出去打工了,不能一直吃你们的,喝你们的,多不好意思。”
“脸皮这么厚还不好意思。”张大爷顿了顿,点头:“是好事,多出去走动走动,在社会上磨炼。”
“打算去哪?找什么工作?”
付泽言思考片刻,随便编了一个地方。
“去徐州吧,有点远,但是工资都挺高的。”
“工资高点好啊,徐州那地方……”
张大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眨巴眼睛,满脸疑惑。
“徐州那么远的地方,去干什么,你个娃子别再让人忽悠了。”张大爷开口呵斥:“在县里,找个离家近一点的地方,再不行去城里,为啥非得去徐州。”
付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