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冷,冷到让人窒息。
付泽言浑身发颤,他像渴死的鱼一样挣扎,眼前却灰蒙蒙一片。
惶恐,不安,恐惧,三种莫名的情绪涌现出来,这种内心深处,灵魂中的颤栗,比每天看到残缺的鬼魂还要强烈百倍。
他全身仿佛被放进搅拌机里,被水泥反复挤压,身子沉重到无法承受。
付泽言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放空了脑子和身体。
“睁开眼!”
突然,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出现,付泽言全身出现一阵失重感。
犹如从万米高空坠落。
啪。
破碎声应声而至,冰冷和沉重以及失重的感觉瞬间消失,被封死的眼睛也能张开。
随着视线恢复,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森严的城邦,而外面诡异的血月,将这里渲染的绯红。
付泽言起身环视阴森而诡异的世界,第一反应就是:我是不是死了,来地府领牌子排队喝汤了?
整个空间里,除了阴冷以外,不会给人别的感觉,尤其是死气沉沉的氛围,压抑到让人心神不宁。
他四处环顾,突然瞳孔放大。
他看到一个王座之上,有穿着黑衣的男子正看着自己。
男子穿着古时的黑袍,留着黑色的长髻,清冷的面容让人恍惚,两缕长丝从腮部左右,好似要显露出仙气。
可在气氛的衬托下,这名古装男子,却十分诡异。
并且,阴森的可怕。
“那个……”
付泽言看着黑色王座上的男子,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能明显感应到,在男子的注视下,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他说话都艰难无比。
“这里是哪?”
面对这个问题,男子似乎有些诧异,他皱起剑眉,清冷的开口。
“冥府。”
明明男子离他不远,声音却像是从远方万里传来一样。
不过付泽言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冥府”二字上。
“冥府?”
付泽言吃了一惊,不过随后也平复下来,苦笑出声。
“那就是我死了呗。”
“哦?”男子对于付泽言的反应有点感兴趣,嘴角微翘:“死?”
“对呗,这里是冥府,不就证明我死了啊。”付泽言慵懒地抻个懒腰:“活人能来冥府吗?你也不动一下脑子想想。”
男子听闻,冷笑一声,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看你的样子,好像面对死亡,有点太过平静了。”
付泽言心说你有病吧,死了就死了,虽然死的不明不白,但事儿已至此,又能怎么样呢。
“那难道我还要蹲地上哭一场,然后大喊为什么我死了,为什么不让我多活五百年。”付泽言对走到面前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别废话,赶紧带我挂号,上奈何桥喝孟婆汤。”
男子一脸讽刺,打量穿着大背心裤衩的付泽言,这个少年慵懒到让人瞅着都想打一顿的姿态,在他眼里却别有味道。
“如果吾告诉你,你没死的话,你会怎么做。”
男子戏谑开口,深邃的眸子深渊般虚无,让付泽言不太敢跟他对视。
“没死?”付泽言有些差异:“没死,我来冥府是什么情况?”
男子沉默许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从他面前经过,让周围静可闻针。
直到,他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你,该回来看看了。”
回来,看看!
付泽言一脸不可思议,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疯了,居然说让自己回来看看!
自己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来冥府看什么玩意,是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可付泽言,居然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到了没落和寂寥。
“什么叫回来看看,你说清楚!”
他看到男人走出冥府,急忙跟了出去,想让他解释清楚。
可刚踏出大门,他就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说话。
眼前一片荒芜,在血月的映射下,显得极度惊悚和怪异。而城邦的不远处,血月之下,一条宽阔的血河正缓缓流淌。
这条河却不像其他河流一样湍急,而是堪比泥浆般缓慢涌动,里面还再传出微弱的钟声。
付泽言头皮发麻,他想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
死气沉沉的城邦,狰狞的血月,以及泥浆般的血河,微弱的钟声。
每一个都让他不寒而栗。
“吾等故土,血月下的荒芜,一切可并不是这样的。”男子在大门前,背对付泽言说道:“世界钟,曾使外面的故人,找到回家的路,可此刻,它不得不在冥界长河之下,有百年之久。”
付泽言已经蒙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他现在连修复他的世界观都做不到。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男子,居然发出了温和的轻笑。
“呵呵,真羡慕你,过尽千帆,素心不染。”男子突然回过身,脸上挂着的温和转瞬即逝,用极其阴冷的语气说道:“可现在,本君承受的一切,冥界承受的一切,你该向整个世界,将失去的,讨要回来了!”
你该向